撇开私人问题,作为和尚,辩机的业务能力还是很强的。
在协助玄奘法师译经的上千弟子中,辩机都是排得上号。
七郎对朝廷选派和尚去西域弘法的事是支持的……别小看和尚,思想领域的战线是另一条战线。
另一个时空,唐后期失去了对吐蕃的控制,也跟宗教战线的失败息息相关。
赤松德赞在位末期,宗教界发生过一件大事。
来自唐朝的禅师摩诃衍和尚,和来自天竺的密教上师莲花戒辩论,结果摩诃衍和尚输了,被赤松德赞驱除出吐蕃。
摩诃衍和尚在吐蕃传播的是汉传佛教,随着他被驱逐,汉传佛教的势力在吐蕃更加微弱,赤松德赞依靠密教巩固了王权。
此后,吐蕃就一直是密教的势力范围。
假如当初是汉传佛教胜利了,吐蕃和中原的关系,是不是会不一样呢?
慈惠禅师或许在时间长河中看到了什么,所以两次派弟子圆融到吐蕃传教;而七郎之前也提议选高僧随文成公主进藏。
如今朝廷派和尚去西域弘法,也是同样的目的,以宗教来占领思想领域的阵地。
但这是旷日持久的影响,而非一朝一夕之功。
一朝一夕能够见到变化的,大约只有孕妇的肚子。
到了八月,赵老汉和周氏就惦记着要回乡了……“阿仁和阿琴成亲,我们做祖父、祖母的,是一定要在家的。还有家里那么多活计,你大哥、二哥他们哪里忙得过来?”
周氏又补充:“你五嫂又有孕了,我得回去养一群鸡,给她坐月子吃。”
七郎苦留不住,只能安排他们回乡,在此之前去拜访孙神医,请神医给爹娘看一看身体。
皇帝派了侍卫来“保护”孙神医,导致普通百姓想来找神医看诊都不是那么容易了。
但七郎不一样,他是请过轩辕黄帝临凡,弘扬过道教的高僧,所以神医对他颇有几分忘年交的礼遇。
孙神医望闻问切,仔细给赵老汉和周氏看诊,慢慢说道:“两位的身体都还算好,周太君年轻时亏损了些,好在近年调养得好,今后注意饮食即可;赵翁身上,却有两处旧伤,阴雨天可会痛?”
七郎惊讶地看着父亲,他从未听父亲喊过疼痛。
赵老汉叹了口气:“是当年在高句丽受的伤,一直都没啥事,就这两年开始,阴雨天隐隐作痛了。”
孙神医点点头,给周氏和赵老汉都开了调理的药方。
七郎连忙感谢。
孙神医微笑:“我听马大夫说,你还和他探讨消渴症?不知你有何心得?”
……此“大夫”非彼“大夫”,马周今年又加封了银青光禄大夫,可算荣宠至极了。
因其患消渴症身体不好,皇帝还专门命人选址给马周修建住宅,又命尚食局赐御膳给他,还请御医给他看病。
所以孙神医近来常进出宫廷,也不知是给皇帝看诊,还是奉命去给马周看诊。
七郎便说起自己对消渴症的一些认识,和孙神医探讨了起来,一些跨越时代的见解,令孙神医也颇有启发。
七郎也向神医请教:“我们军器监在研究青铜火炮,好不容易铸了一尊,结果炸膛了……两个工匠受了伤,不知关于火炮,神医有没有研究?”
毕竟这是最早发明火药的人,虽然本意是求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