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此时的心态,有点像以为媳妇死了,却得知她跟人跑了……恼羞成怒。
李承顺仰望着天空,慢慢说道:“我年满二十岁,要受具足戒了,心中没有看破红尘的透彻,只有疑惑。我问自己,真的想清楚了,此生就青灯古佛了吗?”
“师父说我尘缘未断、心怀杂念,出家了才是对佛的不敬,便让我还俗了。”
“我的身份,还俗了只能到异国他乡。恰好新罗女王也有招我为夫之意,我便顺水推舟的留下了。”
“师弟,我常常想起在益州的时候,去天明村玩耍,羡慕你一家和睦、热热闹闹的样子。师弟,我也想在红尘俗世中走一遭。”
七郎也躺在地上,枕着双手,冷笑:“说那么多,你就是见色起意!那个金德曼想必是国色天香吧?”
李承顺微笑:“她不是国色天香,却颇有气度。”
金德曼颇得新罗百姓的爱戴,人们称赞她“性宽仁明敏。”
七郎闷闷地问:“那你以后就在新罗,不回去了?师父也不回去了吗?”
李承顺说:“等朝中认识我的人都没了,我就可以回去了吧。时间可以带走我的仇人。我在新罗也一样能有所作为。”
“师父已经带着二师兄启程回长安,他说玄奘法师大约回到长安了,他要回去看玄奘带回来的经书。”
七郎听到师父回长安,松了一口气。
师父年纪也不小了,还是别到处浪了,回长安比较安全啊。
圆真大师兄也决定暂时不回去,留在高句丽帮助唐军安抚百姓,过后再去东瀛弘法……
思想领域这个阵地,你不去占据敌人就会去占据。
后世的清世宗就说过“一座喇嘛庙,可抵十万军”,宗教有时候是一种大杀器。
七郎想,和尚师父是想让弟子们占领东北地区的思想领域阵地。
李承顺见七郎没有那么生气了,轻声说:“师弟,你以后可别那么真心实意了,会吃亏的。”
七郎没好气地说:“知道了!古人说得对,越好看的男人越会骗人!”
……被渣男骗过之后,从此他不再是赵全,而是赵·渣男·全!
李承顺笑道:“哪来的古人说,师弟惯会胡说八道。你也长大了,要成亲了吧?我是不能回去喝喜酒了,提前给你送一份贺礼吧!”
七郎哼了哼,生气归生气,礼物还是要收的!
师兄弟二人打过哭过,把话说开了,想到就此一别,此生不知是否还有相见的机会,又有些伤感。
但世事难料,说不定七郎还会再来三韩半岛呢?毕竟,百济、新罗还没灭。
大师兄圆真进来见到他们,笑道:“这就是和好了?这件事承顺也是顺势而为,说不定能兵不血刃拿下新罗呢?这也是为国立功。”
李承顺微笑:“我并没想那么多,有个新的身份重新开始,就已经很好了。”
七郎坐在一旁问:“大师兄……其实我有些好奇,你什么戒都不守,为何不直接还俗呢?”
圆真高深莫测地一笑:“因为做人人仰慕的高僧更方便啊!”
七郎悟了……也就是说,做高僧更好接触高门贵妇对吧?
唉,可怜和尚师父,收的几个徒弟都奇奇怪怪的……
李承顺在平壤没有停留多久,就带着他的属下原路撤回了。
七郎也要随大军回朝,临行之前,他又请教了圆真一件事,却是董家有关的。
圆真师兄从前在越州的寺庙做住持,对当地的士族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