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想拉七郎出去。
七郎脚步不动:“六哥,这一回朝廷下了决心,派出的是李勣这样的宿将,听闻皇帝也极有可能亲征。又有新罗与我朝配合,胜算是很大的……”
“胜算?”赵六郎着急地说,“我虽然年轻,也听人说过征高句丽的事。前朝哪一次征高句丽,不是下了决心,派出的兵马都比这一次多。可是……”
“幺弟!我们每一年去扫墓,祖父和伯父们的墓,都是衣冠冢啊!”
如果不是赵老汉跑得快,他们这一支就绝嗣了。
七郎拉着赵六郎的手,认真地说:“六哥,我知道!这就是一个给祖父和伯父们报仇的机会啊!六哥,你们不是都说我算得准吗?那我就要说,此次征高句丽,一定会大胜!”
“而且,六哥你代替不了我。”七郎笑了笑,骄傲地说:“我是军器监主薄,奉命运送火器,是随便一个人能代替的?”
这种时候了,他还得意!
赵六郎气得想打七郎一顿,可是他不敢……七郎从小就聪明能干,他习惯了听七郎的话,哪里敢打?
七郎说:“反正我是一定要去辽东的了,你先别传信回家,等我立功了给家人一个惊喜。”
赵六郎抱着头蹲在地上,唉声叹气:“爹娘要是知道,不知道怎么哭呢!你别想立功,保住小命要紧。”
虽然赵六郎在七郎面前没什么做哥哥的威严,七郎还是像个听话的弟弟一样,乖巧地答应。
赵家兄弟这里,是兄弟情深的温情。
而太子和魏王之间,就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皇帝要亲征,即使不是和先遣部队一起,最迟也会在明年启程。
而魏王就藩的命令,却是拖不过一两年的。到时候魏王就藩了,皇帝出征了,长安城就是太子的地方了。
跟在魏王身边的人都很不安,担心被太子秋后算账。
那么没办法了,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魏王明明知道这些人想做什么,他只假装不知,并且给自己找了一个撇清关系的办法。
“儿近日常梦见母后、梦到伊阙的佛龛,想去伊阙礼佛。儿去了相州就藩,去伊阙就不方便了。”魏王可怜地说。
伊阙佛龛,是皇后薨逝后,魏王发愿命人造的,象征着他对母后的思念。佛龛位于洛阳龙门宾阳洞,距离长安不远。
皇帝听了魏王的话,感念儿子的思母之情,想到皇后在时的贤名、深情厚谊,心有触动。
“如今朝野都在准备征高句丽的大事,你去伊阙还愿,也为大军祈福吧!”
魏王大喜,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让皇帝保重身体的话。
魏王的仪仗低调地离开了长安,往洛阳而去。
太子得知之后,笑道:“他就是想拖延时间,随他去吧!他还能在伊阙佛龛赖一辈子吗?”
汉王李玄昌凑趣地说:“那你索性赐青雀出家好了。”
太子哈哈大笑,志得意满。
魏王离开京城后几天,朝廷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征高句丽时,有人告发,此次征高句丽的主将之一,平壤道行军大总管张亮勾结太子,图谋不轨。
张亮有五百个养子,告发此事的,是其中一个养子。
朝廷还来不及彻查,太子却同时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