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五郎因作战英勇、说话有礼有节,颇得牛将军赏识,调入亲兵营,如今就守在营帐外。
他也只需一眼,就认出跟在老和尚身后的小和尚是自己的幺弟!
然后,他眼睛瞪得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
他没看错?他不是在做梦?他家幺弟出家做和尚了?
这头发都剃光了,僧袍都穿上了,不是和尚是什么?
这么一想,他顿时悲从中来……他在战场上拼死拼活,就是为了给家人更好的生活。
他的幺弟是要去国子监读书的,如果他能立下军功,升更高的官,也能让幺弟有一些后盾,不至于被人看轻……
可幺弟做和尚了!天明村的希望没了!
七郎小声地在禅师耳边说了几句,慈惠禅师看了看赵五郎,又和领路的官兵说了两句……
那官兵面露惊讶,看了七郎和赵五郎一眼,进去请示了牛将军。
不一会儿,禅师领着两个徒弟走进营帐,和牛将军见礼之后,就让七郎出去和赵五郎兄弟团聚了。
七郎此时也无心听禅师和牛将军寒暄,也没心思去想鄯善城有什么宝藏可捡……鄯善只是一座小城,想必也没什么宝,他一心只想着五哥。
七郎走了出去,被士兵领到另一个营帐中,终于见到了等候着的赵五郎。
两年多未见,此时,这两兄弟在这异国他乡、军营之中再次相见,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赵五郎身体微微颤抖,张开了双臂,七郎顿时像小老虎般冲过去,扑在了赵五郎的怀里。
“五哥,你还活着!呜呜,你怎么不听话,跑到西域来了!你就在松州服三年役,老老实实的回家不好吗?”
七郎哭诉着:“呜呜,五哥不是好孩子,真是令人操心!”
赵五郎搂住七郎,摸了摸他的小光头,一时哭笑不得……七郎把他想说的话给抢着说了。
等七郎的哭声小了些,赵五郎才说:“你怎么不听话,跑到西域来了?真是令人操心!爹娘也是任你胡闹。”
他跟着大军一路行军,在冰天雪地里穿过吐谷浑大草原,又在炎热的夏日穿过莫贺延碛,太知道这一路行来的艰难。
七郎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赵五郎,说道:“我是来西域弘法的,一路跟着禅师,又有官兵护送,也不怎么艰难。五哥,你脸上都有疤痕,你一定是受伤了,爹娘知道会很伤心的!”
“只是箭矢擦伤罢了。”赵五郎对自己的伤不在意,皱眉说:“你弘什么法?你真的做和尚了?爹不是说要四十九个孙子,他肯让你出家?”
七郎出家了,还剩六兄弟,生得够四十九个孩子吗?
七郎连忙解释自己只是换了发型和衣服,是个假和尚,来高昌是捡漏、见五哥的。
说到这里,七郎猛地想起自己给五哥带的东西,见营帐中没有外人,他小声说道:“五哥,你转过身去,我要变个戏法。”
赵五郎无奈地笑了笑:“真是小孩子。”
变什么戏法呢?从怀里掏一瓶酱油出来?
赵五郎转过身,就听到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心里正疑惑着……
“好了,五哥你转过来吧!”七郎抱着手臂,神气地说。
他要给五哥一个大惊喜啦。
赵五郎笑着转过身……又被眼前的东西惊呆了。
谁来告诉他,他不是在做梦?这些大包、小包的东西是怎么出现的?
还有弓箭和刀?
“幺弟,神仙又来了?”赵五郎舔了舔嘴唇,惊疑不定地望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