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元大仙的心中，略有些意外。

仅仅只是金仙中期的李承乾见到他，竟能保持镇定，不卑不亢？

他微微颔首，还礼道：“殿下请坐，清风、明月，速去后院，取三枚人参果来。”

“三枚！”

两名道童一惊，目光同时看向李承乾，不敢躲看，快步离去。

一边走，一边以眼神交流，彼此的眼中都充满了惊讶与气恼，还有不屑，毕竟李承乾虽然是大唐太子，可大唐却只是一个世俗王朝而已，王朝兴衰，有几百年国祚便已很不错。

而镇元大仙呢？

那是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洪荒时代，第一批的大能者，地位超然，甚至在创造人族的女娲圣人证道之前，也是可以与女娲一起坐而论道的存在。

就算是清风、明月二人，也只是看着年轻，实则已有千岁，见过了数个王朝的兴衰，根本不将世俗王朝的皇帝太子放在眼中。

自家师傅，凭什么对这大唐太子如此重视？

李承乾身着战甲，大大方方的与镇元大仙相对而坐，开口道：“镇元大仙可知，我为何不拜天道？”

“自从你西征以来，我便时常关注。”

镇元大仙微微一笑，道：“你为大唐太子，有人道之力护持，莫不是想拜人道？”

李承乾闻言，摇头道：“人道不需要拜，人道宽厚，仁慈，孕育众生，天道霸道，以众生为蝼蚁，以诸神之神魂为养料，壮大自身，诸神虽也同样得到好处，可却受制于天道，天道，更像是一道枷锁，枷在所有人头顶。”

镇元大仙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李承乾，示意他说下去。

“佛教于众生，正如天道于诸神。”

李承乾开口说道：“若佛法东传，佛教的教义便如施加在大唐子民头顶上的一道枷锁，大仙听到此处，应该知道，我为何不拜天道，并且要率军西征，违背天道吧。”

“你想让大唐子民，无拘无束，真正的自由。”

镇元大仙盯着李承乾的眼睛，说道：“五日之前，你怒骂观音之事，已被天蓬元帅与孙悟空等人传遍三界，我也略有耳闻，你觉得，诸神不自由？”

“超脱六界外，不在五行中，若说自由，的确也算自由。”

李承乾脸上，露出笑意，道：“但我李承乾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被戴上枷锁的感觉，天道、地道、人道，天道觉醒最早，自然觉得它可以掌控一切，但比无情的天道更加博爱仁厚的地道与人道，却更得我喜欢，得我尊敬，同为大道统御之下的三条道，为何，这一方天地，只能为天道统治？”

“原来，你身上，不仅有人道之力。”

镇元大仙深深看了李承乾一眼，他表面虽平静，心中却早已掀起了波涛。

李承乾到底想干什么，镇元大仙的心中，已经猜到了一二，绝不仅仅只是要西征取经。

在李承乾提起之前，镇元大仙，其他的大能者们，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在这世上，想要得道，就要将神魂寄托于天道，或是主动，或是被动，就连高高在上，已然证道超脱的圣人，也一样如此，而低阶的修士散仙，根本都不知道这件事。

但镇元大仙虽然考虑过，却没有想出任何结果，毕竟修炼的法则便是如此，只当自己的想法是杞人忧天。

毕竟，天道不可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