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行幸(2 / 2)

水浒新秩序 江湖野人 8605 字 2021-12-04

鲁智深看的有些焦躁,问张三:“随驾马队究竟多少人?怎的还没看到官家车驾?”

“大师莫要急,随驾殿前指挥使全班祗应和皇城司加起来有三千多人,这才过去千人不到。”

“嘿,真是好气派!可惜了这些高头大马,一匹匹养得忒肥,怕是经不住阵战了。”

“大师身为方外人,还如此忧心国事,在下佩服!”

鲁智深就是单纯的可惜那些好马养废了,见张三误解,交情不深,没有辩解。

又过了一会,皇帝的逍遥辇终于出现,只见其以棕榈为屋,赤质,金涂银装,朱漆扶版二,云版一,长竿二,饰以金涂银龙头,又悬鱼钩,帉錔,梅红绦,甚是奢华。

辇上还有随驾辇官十二人,皆服绯罗衫,一个个肃穆而立。

街道两旁的人群高声欢呼,鲁智深伸长脖子看了好一会儿,直至车队行远,也没见着皇帝从辇内露个头出来,顿时没了兴致。

“大师,哪里去?”

“在这儿站了半日,洒家肚子饿了,回菜园做些吃食。”

“欸,怎能让大师一人回去吃闷饭?相逢是缘,在下做东,郑门河家正店斋菜做得最好……”

“吃个甚斋菜,洒家就喜酒肉!”

“啊?那好,咱们这就去会仙酒楼。”

……

逍遥辇内,赵佶斜躺在御榻上,眉毛微皱,神情委顿。

随辇内侍杨戬小心地问:“官家,今日行程可要调整?”

“唔,朕不过是近日操劳,有些困乏,不碍事的,到哪儿了?”

“已出了顺天门。”

“快到了啊,扶朕起来。”

赵佶勉力起身,想起一事,问:“我那嫂子,近日可有异动?”

“崇恩太后向喜大言,无外章宪明肃大误矣,何不裹起幞头,出临百官王朝千载,唯武曌真女子,近日并无其他动向。”

“朕那早去的皇兄啊”

车驾停稳,赵佶打起精神,走了出去,向金明池外等待多时的万千臣民挥手致意。

徐宁今日随驾,甲胄齐全,外披锦绣捻金线衫袍,端是英武不凡,他五更不到就起床,草草吃了点早饭,而后先到皇城内应卯、编队,再一路到此,已有些乏饿,好不容易捱到金明池,下了马,赶紧从钩袋内取出提前备好的点心,胡乱吃了起来。

对于游园百姓来说,金明池、琼林苑内火爆营业的食肆、妓楼都是消遣的好地方,但对任务在身的随驾禁从们来说,这一日就格外难捱。

今日官家的行程安排得很满,要转驾多处,随驾的这么多禁从当然不可能从头至尾都一起行动。

招箭班、钧容直、御龙直、御龙骨朵子直、御龙弓箭直、御龙弩直、宽衣天武等随驾禁从还好,他们入园后,就赶到各自的任务区域,官家未驾临时,还可以分批休息进食。

金枪班、内殿直和茶酒班祗应殿侍却是要一直随驾的,早前年就有随驾禁从仪卫因为时间太长而晕倒,所以抓紧点滴时间休息、吃点东西是必须的。

待所有班直禁从到位,游人大多入园后,御驾再次启动。

第一站驾幸临水殿,观龙船争标,赐宴群臣。

年年老一套的争标真没啥好看的,对一直饿着肚子禁从来说,只能在旁边站着看群臣吃饭更是折磨。

第二站,驾幸琼林苑,赏园林花木。

花石草木是官家最爱,带着宫内禁从们也跟着精研此道,可惜徐宁在这方面确实没有天赋,没过多久就放弃了。

第三站,驾幸宝津楼之南宴殿,官家陪众嫔御游乐。

到这里,勉强算是皇家私游。车马在此,禁人出入,其外有官监之,随驾禁从也可以稍微放松一下。

第四站,驾幸宝津楼,观诸军百戏。

参与表演的,皆是各军健儿,节目却与行军打仗基本没有关系,还真是“百戏”有敲鼓唱“青春三月蓦山溪”,有训狮豹表演,有“扑旗子”、上竿、打筋,还有乐部举动、琴家弄令,百余花妆轻健军各执雉尾蛮牌、木刀,合着音乐作各种队列打斗表演等等。

往年最抢眼的,当属“拖绣球”“蜡柳枝”“旋风旗”“跳马”“弃鬃背坐”“飞仙膊马”“镫里藏身”之类的马术表演。

若徐泽能看到,当叹一句“惜乎哉,数百年后,竟须至南亚某强国方能寻我大宋禁军失传之奇技。”

今年最吸人眼球的,则是震天雷和新式蹴鞠两项,可惜因为白日效果不佳,没放烟花,不然更好看。

看着蹴鞠场上竞争激烈的健儿和场外震天呐喊的军民,疲惫了大半日的官家也来了精神,打趣起一旁坐立不安的李邦彦。

“起居郎,可愿下场与军中健儿们较量一番?”

李邦彦语带哭腔,道:“京师皆传臣是蹴鞠第三脚,其实臣不过是沾了官家的光,以往踢球,班直们知道让着臣。今日若下场,只怕这帮健儿都想抢走臣这称号,万一给伤着,得个跛足左螭的诨号,臣就无颜再随侍官家了。”

“哈哈,就你这身手,除了朕和高殿帅,何人能伤你?也罢,不踢就不踢吧。”

天子心情不错,没有再逗弄李邦彦,转头问一旁的杨戬:“那个徐泽还没消息么?”

“尚无,臣这就安排皇城司派专干盯守,一有消息,马上回报陛下。”

“不可,莫要寒了这等忠贞臣子的心,朕相信终有一日能见到他的,不急这一时。”

自从在得知震天雷这名称还是嫌弃徐泽的取的“二踢脚”俗气,赵佶亲自改的、香胰、烟花、蜂窝石炭,还有这新式蹴鞠之法都出自一个叫做徐泽的臣子之手后,轻佻天子赵佶就对这个会诸多奇技淫巧之术的臣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皇城司打探来的消息,为徐泽正面形象添加了一些暗色,但极擅绘画艺术的赵佶,最懂调色技巧,徐泽矛盾的形象,反而更勾起了赵佶的好奇。

而太尉童贯“主动请罪”,言明其曾私会过徐泽,且徐泽已经行辽之事,更是让赵佶唏嘘。

这个富有浪漫情怀的帝王,在自己内心里逐渐为徐泽勾勒出一个班超、玄奘之类的传奇形象。

天佑国朝,古往今来,贤臣、能臣、忠臣甚至奸臣从来都不缺,唯有传奇臣子,千年难遇,圣君之下才能出传奇臣子,道教造诣极深的赵佶在不断的自我催眠中,越发肯定自己的这一想法。

观诸军百戏后,还要驾幸射殿射弓,射毕驾归宴殿,池苑内纵人关扑游戏,但赵佶已经兴致缺缺。

连日操劳,驾回皇城的时候,疲惫已极的赵佶在逍遥辇内的卧榻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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