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曈?元秋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看着眼前这名斥候又觉得很眼熟,绝对在什么地方见过他。而每个斥候队的队正都是元秋亲自点的人,一般情况下一个普通斥候是不能直接面见将军的。元秋问道:“你是第一小队的,那你们队正呢?”
说起队正,吕曈顿时泪流满面,说道:“队正他…死了,除了我,整个第一斥候小队都死在了沙漠里,我,我对不起他们,呜呜呜呜呜。”
司马洪安慰道:“你先别哭,他们怎么了,既然他们都困在了沙漠那你又是怎么回来的?”
然而吕曈哭了更厉害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不见了,我昨晚累得不行,腿陷在沙子里没有力气挪动半步,然后队正和其他人为我搭了个***,让我在里面好好休息。第二天我一觉醒来发现他们都不见了,在四周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队正他们,只能先跑回驻军这里了。元将军,求求你救一救队正他们吧!求你了!都怪我一时贪图享受,都怪我。”
元秋拍一拍他的肩膀:“我会去救他的,你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带路。”
吕曈倔强地摇摇头:“队正不在我吃不下。”
元秋从怀中取出珍藏了很久的半块饼,递给吕曈:“先吃,边吃边指路。”
“你要去找路?”司马洪问道。
元秋思考片刻,说道:“我打算先带五百人跟着吕曈走,那条死蛇耽搁了我们太多的时间,再不找到出路大军只能是坐以待毙了,你觉得怎么样?”
司马洪担忧道:“你现在是将军,没有必要事事都身先士卒,找路这样的事让斥候队去就行了。”
“问题是现在斥候队只有一队回来了,准确来说是只有一个斥候队的人回来了,我总感觉不对劲,足足五百个人都无影无踪。”
“那么我的建议是,至少带一千人,一千人不多不少。”司马洪见元秋想要拒绝,又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怕离开的人数太多引起军心动乱,但只要你还活着神鹿军的军心就不会乱,没人敢造次,跟着你打过桑南的老兵都还在呢,要是有人敢反他们第一个不同意。”
“我是担心…”
“担心我一介书生压不住这些大老粗?哈哈哈,将军放心,你只要把曾多余给我留下,我二人定可保军队两日无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元秋只好答应。挑选了一千战兵,留下了曾多余和华晨,其余亲兵队成员随行,带了少量的干粮和水离开了营地。
有一个疑问一直在元秋心中盘旋,他没有对其他人说过。斥候队是秘密单位,每个小队的队正直接向元秋负责,而每个斥候队的前进方向都不相同,他们怎么会全部走丢?吕曈因疲累睡觉所以没有与队正前行,这是否可以间接证明,如果想走出这片沙漠每条道路通往的是同一个道路,所以所有的斥候队才会同时消失未归。
一千人马前行,吕曈与元秋在军队前方并排,根据来时的记忆与做的标记指路。吕曈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自己刚刚入伍不久竟然能和赫赫有名的元秋将军并行。
路上吕曈还时不时偷看元秋两眼,搞得元秋心生奇怪,心想自己不过是脸上多了点黄沙有这么丑吗,至于你一直这么看我?
“吕曈,我一直觉得你很面熟,我们是不是见过?”元秋问道。
吕曈忙道:“家父是西疆军指挥佥事吕世界。”
“我说怎么看见你这么熟悉,原来是吕将军的儿子。吕将军真是一心为国啊,愿意把唯一的儿子送到我这来受苦。”元秋点头说道,儿子长得像老子再正常不过,看来是他多心了。
元秋看吕曈欲言又止便问道:“怎么了?”
吕曈支支吾吾地说道:“属下不敢欺瞒,我与将军确实还见过一面。”
元秋奇道:“在什么地方?”
“在平阳城西承拓街,将军当时还打了小人一巴掌。”
听见这话元秋一把揽过吕曈,臂弯勾着他的脖子说道:“本大爷想起来了,原来你就是当时那个酒鬼,你是不是还骂我小白脸来着。你小子竟然还敢参军,参的还是西疆军,不但敢来西疆军还敢来我的军队,胆子可以啊你小子。”
吕曈只能一个劲地认错求饶。
当日吕曈在承拓街发了酒疯,被元秋打了一巴掌之后,后悔不已。歪歪斜斜地走回了家,等着父亲吕世界回家。吕世界一回到家,竟看见儿子端端正正地坐在地上,他怀疑这其实是一个梦,这个时辰吕曈应该在外面花天酒地,怎么会在家里,还一副像是在等他回家的样子。
“父亲!我要参军!”
吕世界听见吕曈的豪言壮语,反而释怀地笑了笑,心想果然是梦,他的儿子怎么会想参军呢。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吕曈参加了春季征兵,成功入选西疆军,听说元秋将军刚入伍时做的是斥候,于是他也当了斥候。
若按年岁来说,吕曈比元秋还要大上一岁,此时在元秋面前却像是后辈一般,恭敬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