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岁趴在桌上,从衣袖的缝隙见崔老三已经睡着了,放心地站起身,醉醺醺地对柏林茶馆掌柜说道:“我先回家看孩子去了,您老帮我多多照看这位兄弟,钱我放这儿了。”
出了茶馆,崔九岁原本摇晃的身子不再摇晃,活动了下脖子,身上再无醉意,人群从他身边经过,崔九岁已不见了身影。
他去了北营。
说不定今天就能干完这一单,过个好年呢。
他在北营不远处,等着元秋回来。
可是崔九岁没想到的是,元秋早就快快乐乐地回到了北营,来到训练场。
将士们见他如沐春风,有人忍不住问道:“将军,您在笑什么呢?”
元秋开心地说道:“我在笑你们马上就有好日子过了,今天快点完成训练,最先完成训练的九十九个人跟我外出执行任务。”
“好耶。”
“兄弟们加油,一定是我们队能一起出去。”
“都加把劲!”
元秋见大家都很热情,不忘补充一句道:“可别在我面前耍偷懒,谁要是偷懒了直接给我滚出队伍。”
“放心吧元将军,我们骗谁也不会骗您。”
元秋回答:“你们的训练成果是自己享受,到了战场能多杀几个人,多得点军功。真要说骗人啊,只能是骗你们自己。”
半个时辰之后,九十九人集结完毕,叫上亲兵队,走出了北营。
为了不惊扰百姓,所有人都穿着一身便服。
崔九岁跳了跳眼皮,从北营门口出现一个身影。
元秋出来了。
崔九岁身形瞬动。
元秋忽然警觉。
是杀气!
他右手握拳高举喊道:“警备!”
身后战兵快步流星走出北营,把元秋围住,围成三圈,外一圈持盾,中间一圈拿剑,最里面一圈举弩。
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可是一个呼吸之间,那股气息便消失不见。
崔九岁藏匿于白琴街中,胸口急促地起伏。
一个人武功高强,也许可以杀十人,甚至百人。
但绝不可能杀掉九十九名大周战兵。
如果刚刚他贸然出手,不但杀不了元秋,很有可能陷入苦战,暴露身份。
他敢来杀元秋,因为元秋是一个人,即使是在北营门口,在他看来只要一击必杀便能顺利脱身。
哪知道元秋早就回北营了,出来时又是一个人先出来,结果后面跟了一堆人。
元秋暗道奇怪,他对杀气再熟悉不过,稍有气息便会感知到,莫非真是自己太敏感了?说道:“解除警备。”
战兵听令,散开,保持着最基本的三人一队,每一队相隔都不远,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元秋处于他们的中心。
他们就像上街闲逛的闲人一般。
刚刚在训练场时,元秋已经给胖子说了陆欣欣的事情,胖子和他一样,表示大受震惊,然后立马说道,那是不是他每年得有分红啊?
崔九岁等元秋等人远去,才敢走出街道,后背已经全部被汗水打湿。因强收内力震伤到了经脉,受了不轻的伤,现在已经无力追击了。
“你是谁?”
于钩出现在崔九岁身后,手拿朴刀,眼神凌厉。
崔九岁心中一震,忽然想起今天崔山说过他目前就住在白琴街。回头看向于钩,镇定地说道:“请问是崔山的朋友吗?”
听见崔老三的名字,于钩眼神放松了些,说道:“是,怎么了。”
崔九岁拱手说道:“在下是柏林茶馆的说书先生崔九岁,今天崔兄与在下结为同姓兄弟,在茶馆喝得不醉不归。在下酒醒之后发现崔兄还在酣睡,苦于手无缚鸡之力不能把他带回来,只能来通知阁下去把崔兄接回。”
于钩叹气,拱手说道:“那就多谢了,我这就去接他。”
等于钩走远之后,崔九岁才敢离开白琴街。
元秋等人来到了城西承拓街,就带了胖子和曾多余进入鲲鹏。
元秋一进入店内,就有好几位侍从积极热情地为他引路,还有一位上楼去通报东主。开玩笑,东主大人的心上人,那不是等于东主夫人?呸,应该是东主相公,以后这庞大的商业帝国不就是他俩孩子的,所以工作得提前做好,不要等到人家真正有了权势再去巴结,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日落西山你不陪,东山再起你是谁。
这些侍从太明白这些道理了。
胖子与曾多余初来乍到,大为惊叹。低调的装修,专业的侍从,墙上的收纳盒等等无时无刻提醒着来客,这不是一家简单的钱庄。
特别是胖子,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竟然是昆城那年的小乞丐,现在的陆欣欣所拥有的。
陆欣欣听说元秋来了,欢快地从楼上蹦跶着下楼。当然,身后还跟着戚可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