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窝呆滞地继续刺着。
“徒儿?”
小酒窝终于听见了声音,如大梦初醒一般,回复道:
“何事,师父。”
元来愈发觉得事态严重,正准备安慰几句,只听韩小屋在一旁愤慨地说道:
“不就是女人吗!老夫的徒孙岂能被那老匹夫的孙女欺骗感情,孙儿勿哀,明日老夫就带你入长安城进那**招为你安排......”话音未落元来赶忙捂住韩小屋那张破嘴,阻止他企图将自己唯一的徒弟带入歧途。
“方丈,**招是什么地方?”
元来头皮发麻,说道:“那是吃烤鸡的地方,其余的你就不要多问了。”
“你今天是怎么了,难道你带小冬下山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了吗?”
“没有啊,今天我很开心。我带她去溪边玩水、抓鱼、烤鱼;和她进城给她买了一带桃酥;再然后.....”
“等等,你哪来的钱去买的桃酥。”
小酒窝心中大呼不妙,那是他今早起床在师父房间的抽屉里拿的。
“元来,你不要打岔。”韩小屋很是不悦地说道,丝毫没有注意到元来的黑脸
“那你为什么今晚看起来很郁闷呢?”韩小屋问小酒窝。
小酒窝一下子又悲伤起来,难过地说道:“因为她后天就回宁国了。”
“然后呢?”
“方丈,什么然后?”小酒窝黯然不解地问道。
“钟小冬后天就回宁国了,但是她明天还会来这找你。”韩小鹿正经地回答道。
“可我一想到后天她就会去往宁国就忍不住地伤心。”
“我没去过宁国,也有可能这辈子也不会去宁国。宁国一定很远,钟小冬给我说他和他爷爷走了半年才到长安。”
“她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一想到在不可知的未来我们可能不再相见,心中便难过至极,就好像......好像鹿山没有鹿,洪福寺没有了钟。”
元来听见这比喻脸色更黑了。
韩小屋倒是若有所思,反问道:“难道你就不想再做点什么吗?”
“想,我真的很想很想。可是一想到后天将要发生的事,就不知道明天该做些什么了。”
韩小屋闻言走进木屋,不一会儿就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两个酒葫芦,递给小酒窝一个。自己坐在了摇椅上,望着星空,好像在自言自语地说话:
“世间每个人都有自己重视的几个人,他们或为伴侣,或为兄弟,或为师徒,或为同仁。但往往多数人都没有留住最初想要保护的人,这些人都有着这样那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他们是迫不得已才放弃的。”
“可当他们老了,独自望着夜空,心里竟然会不自觉地浮现出当年挚爱之人的模样。”
“起初心境并不会有什么变化,可日子一久,他们会不自觉地怀念起当年人。”
“夜空中的星星与月亮看得久了,人就会胡思乱想。他们会想,如果当年他大胆地说出藏在心中最深处的那句话,结局会不会改变?如果当时他没有退后一步而是和她坚定的站在一起,是不是不至于如今老死不相往来?可惜啊,没有如果。”
韩小屋喝了些酒,已经微醺,说话也开始不着边际。
“小酒窝,你看吧。他们都后悔了,他们都在想着如果。”
“没有如果,现在想着的如果是当时的因果。”
“坚守本心,做自己心中认为该做的事,未来就一定会好一点。”
韩小屋睡着了,元来把他背回木屋。
小酒窝抱着酒葫芦,一口未喝,不停地回味着方丈刚刚说的话。
眼神逐渐清澈明亮,坚毅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