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办法!藤条很结实!”景阳刚的声音,渐渐远了。
安全第一,韩傻儿没坚持强留,大致估算一下,朝东飘去。一路盘算,如何谨言慎行,在仲月、冰月、苟史运、火火面前不露破绽,如何按轻重缓急,处理一大摊子事,对了,还得编个瞎话,告知封大娘,景阳刚出远门了,没什么危险......
山谷里,春意盛极转衰,而此处,春色渐浓。草钻出老高,野花怒绽,桐树新叶,松针油亮,早起的鸟儿,飞来飞去觅食......想起娥儿来,她到北国了么,过得好么?想起小灵儿来,这丫头,捣蛋是捣蛋,逗开心是一宝,还会一本正经打情骂俏。甄姬家俩小妞,不是爱缠人么,嘿嘿,再想缠老子,没门儿了。
熟悉的景物出现了,他曾随童仁堂一起猎老虎,也曾被娥儿豹口救生——老虎、豹子,姥姥滴有种出来啊,陪老子玩玩啊!
他飘向山顶,在与美丽天鹅、心爱娥儿初见的地方,练了会儿功,兴致盎然地舞了一套空剑,又到坠崖的巨石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悼念舍生取义的大掌柜。然后,凌空疾行,飞奔山下,半天一夜了,别让封大娘过于担心——
剑南门内,哀嚎一片,受人尊敬的封氏,服毒自尽了!苟史运力主下,昔日苟不教的婚房,作了母子俩的住处。此刻,封氏安静地躺在西屋床上,面色青紫,浑身僵硬了。她一向早起,今天日上三竿,该开饭了,仍没露面,火火来喊,才发现不中用了。
屋外、小厅都站着弟子,苟史运坐在床前,形容枯槁,双目呆滞,如丢了魂。相濡以沫的封家妹子,怎么狠心走了呢?不是说好了,儿女婚配后,俩人老来作伴么?自己的狗屎运,怕是四十岁前耗完了,夫人着魔丧命,小儿生死不明,封氏也撒手人寰了,唉,人生为何这么苦呢?
他的样子吓人,火火抹眼泪劝:“爹啊,婶婶离开咱了,你得多保重啊!阳刚哥哥不在,你得打起精神,操持婶婶入土为安。”苟史运喘几喘,努出话来:“灵堂还设在西厅吧!”
丧葬用品还没来得及筹备,火火忽然瞧见,封氏枕巾下压着一套新衣,取下一看,是套寿衣,便让男人退出,她来换衣服。心里还纳闷,婶婶跟爹爹惺惺相惜,同甘共苦,难道不曾两情相悦,缘何备下的寿衣?展开寿衣,一张蝇头小楷落到地下,她捡起,注目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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