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他们已经彻底的输得干干净净,此刻的攻城不过无谓的挣扎而已。
……
大火足足烧了两个多时辰,一直到了天明的时候,大火终于逐渐变小了起来,整个城内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反胃的烤肉的味道。
东门延展到到南面和北面方向的房舍全部烧完了,几乎小半个城池化成了灰烬,到处青烟袅袅,狂风吹着带火的灰烬四处乱窜。
司马珂端坐在翻羽神驹的背上,抬眼望去,只见东面的街道上,密密麻麻的堆满了羯人的尸体,几乎连踩脚的地方都没有了。两万多羯人,连同上万匹战马,全部被烧死或者熏倒在地,整个现场极其惨烈。
只是,司马珂和众晋军将士眼里,却没有半点的怜悯之意,只有浓浓的快意和兴奋,这些羯人在中原之地,对汉人犯下了无数的恶行,简直罄竹难书,这便是他们应得的下场。
所有的将士,怔怔的望着前面那遍地的羯人的尸首,满脸的兴奋之情。
这一刻,空气几乎凝固。
周遭所有一切,在一瞬间都失却了声音……
这一刻,这些天策军们,肆意的享受着大胜的荣光,肆意的倾泻着心中的豪情和畅快,享受着屠戮胡虏的铁血和激情。
虽然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大胜了,但是从来没那一战,像现在这般一样爽快。那羯人的尸身,就这么堆积如山的摆在眼前,如同草木一般,放眼过去都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看起来是那么的赏心悦目,令人心旷神怡。
人群之中,清晰地听见毛宝的大笑声音:“这群狗娘养的,烧得真痛快,真他娘烧的痛快!”
随即,四周响起一阵如雷般的大笑,甚至演变成嚎叫,鬼哭狼嚎般的宣泄……
大笑声、嚎叫声,直冲云霄。
随后,所有的刀盾兵们,用钢刀拍着大盾,发出嘭嘭嘭的响声,而其余的将士则纷纷拍着胸口,不住的咆哮着,呐喊着,欢呼着。
司马珂的视线,越过了那一片又一片的羯人的尸身,落在了城门甬道之内。
城门甬道之前,羯人的尸身也是堆积如山,但是那甬道之内,却稀稀落落的趴着十几个羯人,其中包括羯人主帅石斌。
他的视线极佳和听力都极佳,一眼便看出了石斌和他身边的十几个亲兵并没有死,而是趴在地上,用湿布捂住了口鼻,躲过了浓烟的熏袭。
他翻身下了马,提起了那把加长的朴刀,在一干将士的簇拥之下,踏着那满地的羯人的尸骨,稳步向前,朝城门甬道走去。
前面有士卒想挪开羯人的尸身,给自己最尊敬的主将挪出一条道来,但是羯人的尸身实在太多,太厚了,根本挪不开来。
司马珂连连摆手,笑道:“不用挪移,孤就喜欢这般踏着满地的羯人的尸骨而行,日后还要踏着羯人的尸骨,亲斩石虎老贼!”
众将士一阵大笑,纷纷让出一条道来,护卫着司马珂一路向前。
就这样,众人踩在那满地像死狗的般的羯人的尸身,踩在他们的腿,他们的胸口,他们的头,他们的脸,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了城门甬道。
不得不说,这种将穷凶极恶的羯人踩在脚下的感觉,还真他娘的爽快!
很快,司马珂便站在了城门甬道口,身后的将士想要挡在他身前,却被他示意让了开来。
司马珂望着趴在地上的石斌,冷冷的笑道:“石斌小儿,休得装死,起来罢!”
地上的石斌和众羯人亲兵依旧一动不动,似乎真的熏死或者熏晕了过去。
司马珂大笑:“开弩,射杀之!”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阵狂暴的怒吼声响起,十几名羯人悍卒一跃而起,齐齐举刀向司马珂扑来。
噗噗噗~
从司马珂的身旁,迅疾的刺来十几杆长槊,快如闪电般的刺入了最前头的几名羯人的身躯之中,将那几名羯人的身躯钉住,后面的羯人也被挡住。
随后,箭镞如雨,十几名羯人全部被射成了刺猬,一个个口喷鲜血,倒了下去。
趴在地上的石斌,终于缓缓的站了起来,将捂在鼻子上的湿布一把扔掉,司马珂顿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尿骚味,很显然这厮是用尿打湿了衣袍捂住口鼻的,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嘲弄的笑意。
石斌向前几步,立在司马珂的面前,然后缓缓的从腰间拔剑而出,直指司马珂,寒声道:“汉人的小白脸,只知诡计使诈,可敢与某堂堂正正一战?”
司马珂笑笑,回头对身边的王辉和亲兵们道:“孤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动刀动剑了,让孤活动一下筋骨,如何?”
王辉等亲兵齐齐恭声道:“谨遵殿下之令!”
司马珂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手中的朴刀一抖,对石斌笑道:“来罢,孤先让你三招!”
石斌蓦地怒吼一声,腾身而起,连人带剑就向司马珂扑去。
唰唰唰~
他的身子刚刚跃起,司马珂身边的十几杆长槊立即齐齐刺出,狠狠的透入了他的胸膛和两肋之下,然后又奋力一举,把他那近两百斤的身躯,高高的架了起来。
石斌手中的长剑跌落在地,身子在空中不断的滴着鲜血,口中也喷着鲜血,聚起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指着司马珂骂道:“无……耻……”
司马珂也是一阵无语。
这群亲兵丘八完全不讲武德,说好的让他单挑,却抢先一步出击。
其实,以他的速度,就算众亲兵提前启动,他也可以抢在众亲兵之前将石斌斩杀。只是,没有必要……
司马珂朝王辉等人冷眼看了一眼,将朴刀一收,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