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斌问羯人,你们还想像昔日一般,成为汉人士族的奴婢吗?你们想像你们的祖先一般,看着汉人的士族喝酒吃肉,却饿死在北地吗?
很显然不能!
这些羯人,就像出了笼子的野兽,尝了人血,想要把他们再关进笼子里已是不可能,他们就算是拼掉性命,也绝不会后退一步。
羯人智力尚未开化,最容易被唆使和忽悠,在石斌的鼓动之下,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般,不知疲倦的守在寨墙之上,随时准备与来犯之敌厮杀,甚至以战死为荣。
堡寨之前,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带,一览无余。
天际相交之处,涌来一个小黑点,那小黑点逐渐又涌成了一个小黑团,缓缓的向寨墙这边奔涌而来。
那小黑团越来越近,逐渐可见的是一群兵马奔来,来军兵马并不多,不过三四百骑,但都个个一人双马,纵马奔驰而来,在平原之上,带动着一溜的烟尘,滚滚而来。
“准备迎敌!”一名羯人队主怒声吼道。
嘿
羯人士气正旺,又等候了许久,终于见得有敌军奔来,一个个露出凶狠的神色,喊叫声如雷,齐齐举起兵器或弯弓搭箭,准备迎战。
呜呜呜
示警的号角声吹起,如同飓风一般席卷云台山的上空,在云霄之中激荡着,很快整个三山之间的寨墙之上,都响起了连绵不绝的号角声,如临大敌。
然而,很快,众羯人便发现不对,来军除了前面的数百骑,后面再无来军。平原地带,一览无余,从山上望去,视力好的能看到十几里远的动静,晋军若有后续大军是遮藏不住的。
“又是来的探马,这群汉人羔羊,燕公应派骑兵出寨,迎头痛击,击杀这群羔羊才是!”一名队主怒声骂道。
很快,石斌也听到了号角声,急忙率众登上了云台山和方山之间的骑寨,立在寨墙之上。向前望去。
石斌望着来军,一时之间有点疑惑。
敌军若是来攻寨,这三四百名骑兵也太少了点,根本无法形成威胁。但若是打探地形和军情,又来了三四百骑,似乎又太多了一点。
然而,石斌不愧是石赵名将,脑子里灵光一闪,很快便明白了。
这是晋军的大将军司马珂前来探营了,才会有如此多的护卫兵马。
石斌顿时兴奋了起来,脑海里涌现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速速准备一千精骑,在寨门内等候,待得敌军兵马到了三百步之内,便即可出寨迎敌,斩杀那汉人主将!”
“另速传令南面骑寨,出动一千精骑,自南面出寨,避开来骑视线,绕其后路,形成包抄之势,断其归路!”
…………
石斌所料没错,来的正是东晋大将军、西阳王司马珂,带着周琦、庾翼、毛宝、王恬和邓遐,以及数百名护卫的羽林骑,前来打探羯赵的山寨情况。
司马珂胯骑翻羽神驹,身后的诸将都是骑的高大的阿拉伯战马,而众羽林骑,虽然骑的都是蒙古马,但都是一人双马,而且也是蒙古马中的神骏之马。
一行人数百骑,蜂拥而来,很快便奔到了离寨墙五六百步外,然后停了下来。不是怕敌军攻击,而是他的视力有鹰眼基因加持,五六百步外的距离,就算是那寨墙上爬过一只老鼠,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不需要靠近。
抬头望去,只见敌军的寨墙,在云台山、方山和老龙背山等三山只见盘旋,如同一条巨龙一般,挡住了通往东燕城的去路,颇有一种微型长城的意味。
寨墙之上,羯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到处都是人,想要偷袭也是几乎不可能。
唯一的办法就是强攻。但是,以他差不多对等的兵力去强攻,不说胜算不大,就算真的攻了下来,天策军也废了,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寨墙上的羯人脸上的表情,他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种视死如归,极其凶悍的神色,想要从士气和气势上去震慑敌军,进而击垮羯人,基本没有可能性。因为那寨墙上的,就是一群吃人的野兽,凶气冲天。
正如周琦所言,要想攻下此寨墙,唯有智取,只是智取又谈何容易。从这立寨的功力来看,这个羯人的主将,定是一名凶残而又经验极其丰富的将领,不是那么容易哄骗的。
就在司马珂正在观望寨墙的时候,石斌也在观望司马珂,见得司马珂立在寨墙之前一里多外就停了下来,不禁暗骂这晋军主帅也是鼠胆,还有这么远就停了下来。
他心生一计,立即派出数骑,开了骑寨门,直奔司马珂的骑兵而去。
司马珂将敌军的山寨看了个清清楚楚,真准备往南寨方向去侦查一般,突然见得羯人的寨门大开,奔出数骑出来,眼中露出疑惑之色,便勒住胯下的翻羽,冷眼望着来骑,巍然不动。
数骑羯人骑兵,疾奔而来,高声喊道:“来者可是大晋大将军、西阳王殿下,我大赵燕公欲与殿下一见,不知殿下可敢相见?”
司马珂一听,当即哈哈一笑,高声道:“请石斌出寨,前来相见!”
身后的庾翼和毛宝急声道:“殿下,胡虏居心叵测,恐有暗算,我等走罢。”
司马珂回头一看,他的坐骑比别人高大,身材也修长,视线越过众人的头顶,便见得身后七八里之外,果然有人头攒动,马蹄声如雷,足足有上千的骑兵从背后包抄而来。
司马珂大笑:“暗算已在身后,不急一时,先看看羯人主将还有甚么花招可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