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万的羯人,片刻不停的奔驰,拼命的往晋军丛中抛射羽箭,几乎射光了箭壶中的箭。这般气势的威压,遇到胆小的,恐怕早已吓尿,但是晋军却依旧巍然不动如山。
很快,羯骑也顿时发现了不对劲,他们的羽箭射出,并没有收获他们想象中的惨叫声,只有一阵接一阵的叮叮当当的铁器碰撞的声音。
而且一连驰射了几圈,来来回回的,虽然因为烟尘太大,看不清晋军的仔细面目,却依稀可见晋军的兵马依旧屹立不动,似乎石化了一般。
“停!”张贺度嘶声大吼。
然而不用张贺度发令,羯人骑兵便自动放缓了马速,因为他们箭壶之中的羽箭已经射尽,再来回奔驰已经没有意义。
随着羯人的战马逐渐减速,烟尘也越来越小,逐渐可以清晰的看见那满头满脸都是灰尘的晋军将士的境况来。
张贺度抬头望过去,见得这群晋军将士,四面都是大铁盾护卫,后排明显也全部身着明光重铠,头戴兜鍪,这样的重甲步卒,骑弓的驰射,根本无法对其造成伤害,心中不禁一凉。
晋军的装备竟然如此优良,而且军纪如此森然,居然没有半个人因为羽箭的激-射而产生混乱。
“放箭!”
就在此时,晋军还击了,各营的统领,见得羯人骑兵已经放缓了马速,射击的目标便变得清晰起来,开始下令放箭。
咻咻咻~
一片片羽箭,从晋军的军阵之中掠起,在空中交织成一片箭网,分四个方向向羯骑扑头盖脸的激-射而去。
羯骑的骑弓不过八斗到一石,而晋军的步弓都在一石以上,射距自然强于羯骑的骑弓,只听得惨叫声连连,不少羯人骑兵纷纷中箭落马。
张贺度顿时知道上当了,当即吼道:“撤!”
然而,要转头撤开,马速自然要放得更慢,否则那战马是没办法在急行之中快速转出九十度的大弯的。
如此一来,军阵之外的羯人骑兵的速度愈发缓慢下来,众羯骑纷纷调转马头,想要向四面撤去,避开晋军的羽箭抛射。
就在此时,晋军真正的大杀器启动了!
高台之上的桓温看得真切,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弩箭手,放箭!”桓温蓦地举刀,嘶声怒吼。
四周的令旗,齐齐挥动。
众弩箭手,早已开好弩,手指轻轻的搭在悬刀之上,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施射,得到桓温的命令,立即按动悬刀。
刚才的羽箭只是开胃菜,这两千枝弩箭,才是真正的硬菜!
刺耳的破空声响成一片,密集如蝗的箭矢从晋军阵中掠空而起,空中交织成一片绵绵密密的箭雨,向着纵马疾驰的羯人骑兵铺天盖地攒射下来,倏忽之间,汹涌而进的羯人骑兵一片人仰马翻,战士的哀嚎和战马的悲嘶顷刻间交织成一片。
一支锋利的弩箭冰冷地射穿了羯人战马的额头,战马哀嘶一声仆地跪倒,将马背上的羯人战士狠狠地掀了下来,羯人战士尚未落地,又一支锋利的弩箭疾速攒落,洞穿了他宽阔的胸膛。
“噗~”
另一名羯人骑兵更惨,一枝强劲的弩箭自十石大黄弩中射出,穿透了战马的马颈,不等那战马栽倒,又透颈而出,恶狠狠地射穿了他身上的衣甲,从腹部中透出,后腰露出半截箭头。
那名羯人骑兵呆呆的望着腹部犹在颤动的箭尾,不明白这一箭从何而来,等到他看到马颈上那个鲜血喷涌的血窟窿,似乎明白过来时,已然连人带马轰然倒地。
十石大黄弩,百步之内,人马俱碎!
羯人轻骑而来,身上穿的大都是皮甲,甚至是皮袍,在大黄弩极其恐怖的杀伤力之下,羯人骑兵身上的衣甲形同虚设一般,只要中箭部位不是四肢的部位,基本中箭便是宣告了死亡。
这一波强劲的激-射,虽然只有两千枝弩箭,却射倒了羯人将近千骑,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起,又有无数的失去主人的战马,哀哀的悲鸣着。
箭雨之中,张贺度身边的亲兵也被射倒了不少,不断的嘶声怒吼着:“撤,速撤!”
近万的羯人骑兵,被十石大黄弩的恐怖威力所吓倒,扔下一千具尸体,狂窜而逃。
桓温见得羯骑狂奔而去,心头终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眼中也露出了浓浓的快意。
他娘的,羯人还想吞了老子的兵马,不给他点厉害看看,还以为老子是病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