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一声令下,手中长刀用力向前挥出。
“晋军威武!晋军威武!”
众晋军踩着整齐的步伐,有节奏地喊着号子缓缓前进,五千名晋军精锐汇聚成一道无可阻挡的滚滚铁流,向着成汉军聚集的地方压了过来。
此刻的成汉大军,刚刚从攻城的状态回过神来,正在乱哄哄的整顿队列,然而晋军哪里会给他整顿队列的时间。
眼看已到了一百五十步之内,桓温高声吼道:“弩箭手,放箭!”
刹那间,破空声大起,一千枝弩箭如同倾盆大雨一般激-射而出。
任调身旁的亲兵知道这弩箭的厉害,急忙举起大盾护住任调。
笃笃笃~
数枝弩箭狠狠的射在大盾之上,发出激烈的撞击的声音,那些拿大盾的士卒身子都在晃动不已。
咻~
一枝弩箭狠狠的穿透了任调身旁不远一名亲兵的面门,强大的劲道之下,那箭镞竟然从后脑之中窜出,那名亲兵张开手臂舞了两下,便倒了下去。
连续不断的惨叫声从任调身旁传来,缺乏盾牌保护的成汉军在箭雨的洗礼中哀嚎着倒地,有人被射穿了咽喉直接毙命,有人被射穿了胸膛奄奄一息,也有人被射穿了大腿,血流不止而哀嚎不息……
晋军的箭雨一波接一波的降临,成汉军一批接一批地倒在地下,短短的一盏茶功夫,就有数百名成汉军伤亡。
在成汉军的惨叫声中,晋军的前军越来越近,直接向那乱哄哄的成军推进。
乱军丛中的任调,眼见来不及整顿队列,唯有以乱阵冲击,手中长刀高举,嘶声吼道:“冲!”
只是,如此乱军,连号旗传令都不顺畅,有的成军开始向前冲击,有的还在乱哄哄的寻找自己的位置,完全乱成一锅粥。
那一排排重甲刀盾兵,在桓温的号令之下,举着一人多高的大盾,稳步推进,一往无前。而后面的长矛兵,端着六米长的战矛,不断的来回刺击,发出令人毛骨悚人的唰唰唰的声音,那锋利的透甲矛刃,长达三尺,似乎能将人的灵魂都刺穿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晋军威武,撞!”
终于,两军靠近,前头的重甲刀盾兵,高声喊着号子,举着大铁盾,狠狠的撞进了成汉那乱成一团的前军之中。
惊恐的成军们,纷纷挺着兵器,向重甲刀盾兵刺击而去,然而在重甲和大铁盾之前,攻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唰唰唰~
一杆杆锋利的透甲矛,从大铁盾之后,如同毒蛇一般探出,刺向纷乱的成军将士,只听得噗嗤噗嗤的利刃切入骨肉的声音,成军们被刺出一个接一个的血窟窿,惨叫着倒了下去。
这种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近身攻击,令前排的成军哗然大惊,一个个拼命的往后退,生怕被长矛刺中。
踏踏踏~
一万多神策军以雷霆万钧之势,步步为营,逼得成军的左军节节败退,混乱不堪,离溃败只有一线之遥。
成军若是完好的阵列,以重甲步兵在前抵挡,晋军虽然勇悍,倒也没那么容易击溃成军。奈何成军刚刚从攻城的状态撤下来,尚未整顿队列,前排的兵马有重甲步兵,也有轻甲兵,有弓弩手,有枪兵,甚至还有辅兵,面对晋军这种有序的进攻,如何能抵挡。
就在此时,彭模城门大开,一杆大纛伸出城门,大纛之下司马珂一马当先,左手持朴刀,右手持战戟,纵马疾奔而出,身后跟着五百名骑兵,恶狠狠的向成军的右翼扑来。
司马珂举戟大吼:“挡我者死,缴械不杀!”
挡我者死,缴械不杀!”
烟尘滚滚,骏马嘶鸣,数千只铁蹄叩击着地面发出如雷的响声恶狠狠的向成军杀来。
那响彻云霄的喊声,如雷的蹄声,雄浑的健马嘶鸣声,还有那滚滚的烟尘,和冲天的杀气,给成军带来的震撼感,成了压倒成军心中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知是谁开始带头,那些士气崩塌的成军将士,纷纷撒腿往后奔逃。
“擅退者斩!”
可怜任调虽然在大喊大叫,奈何连督战队都在乱军之中乱窜,他的号令根本没办法传达下去。
转眼之间,后方的成军便已在哪铺天盖地的箭雨之下,纷纷哭爹喊娘的跑了两三成。溃败的声势一旦造成,便一发不可收拾,众成军一个个拼命的比赛逃跑,即使偶尔有人还想血拼一把,也被熙熙攘攘的人流裹挟着往后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