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和邾城都只有万余兵马,而纪睦虽然在襄阳有兵马三万,但都是没什么战斗力的新兵。故三地守将不敢怠慢,一边坚守城池,一边急报都督六州军事的司马珂,向其求援。
荆州的急报刚刚飞到京口,益州又传来急报。
成国汉王李寿,率舟师三万,号称十万,乘船顺江而下,进攻白帝城。白帝城守将周抚,手中全部是新兵,又刚刚入驻白帝城,尚未站稳脚跟,自然不敌兴师动众而来的李寿,旋即被李寿攻破,只得率众退往梁州。而根据李寿的势头,极有可能顺江而下,进入荆州一带的大江,届时荆州便失去了大江之险,根本无法阻挡胡虏的南下。
此时司马珂刚刚平定庾亮之乱不到两个月,接手京口之兵才一个多月,正准备好好整顿一番,为北伐和西征做好准备。却不料他刚刚喘过气来,又有敌军已先下手为强,羯人和氐人居然联手南下,入侵江南。
对司马珂来说,这又是一场巨大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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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赵两国,十万大军南下,号称三十万,似有吞并江南之志。
消息传到建康,令朝野无不为之震惊,众世家大族更是惊得魂飞魄散。一旦被胡虏攻入荆襄之地,不但将给此地百姓带来空前的浩劫,胡虏还可能挥师东进,威逼建康。
此时的东晋,正是名将的空档期,能够与胡虏决一死战的将领,恐怕也只有卫将军司马珂。毕竟其曾经有大破胡虏的赫赫战功在身,如今又掌六州兵镇之兵和大晋最强的北府兵。
整个东晋,无论南北士族,都将视线集中在司马珂身上。
虽说司马珂曾经大破胡虏,但是其终究是年纪轻轻,而且这次胡虏来势汹汹,派的都是能征善战的老将。成赵两国的主帅,无论是胡勒十八骑之首的夔安,还是汉王李寿,都是一国之头号大将,作战经验极其丰富,颇有盛名。
不管司马珂在过往之战如何战功赫赫,未尝一败,众士族终究是放心不下。毕竟,这一次可是倾国之战,而非局部的战争。将举国之运,交给一个十七岁的宗室,真的靠得住吗?
许多士族心中,没有信心。
有的人甚至提议让老将郗鉴出马,代替司马珂出征,但这个苗头刚刚冒出,便被郗鉴严词拒绝了。郗鉴说得很明白,他年纪已大,如果司马珂不行,他更不行。
郗鉴这边碰了壁,有人又提议将宁州刺史邓岳调来,以抵御胡虏,毕竟邓岳在攻占夜郎诸郡立了大功,而且把宁州一带治理得井井有条。结果这个提议又被郗鉴所否决。郗鉴说得很委婉,也很明白,老夫不行,邓岳更不行。
既然太傅坚持力挺司马珂,众南北士族也没了办法,但是终究心中惴惴不安。
于是,司马衍便加司马珂为破虏大都督、假黄钺,全面负责抵抗胡虏之军事。
但是,南北士族的这种不安的情绪,也影响了司马衍,加司马珂为破虏大都督、假黄钺的诏书发出之后,又派散骑侍郎、督学使者、司马珂的拜弟谢安,前往京口劳军,其实便是探听司马珂的口风,了解其对此战的信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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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口,卫将军府。
自从郗鉴撤离京口之后,便将太尉府给司马珂做了卫将军府,而司马珂在建康的长干寺左将军署,又成了郗鉴的太傅府,两人互相换了个官署。
大堂之内,司马珂正召集桓温、谢尚、夏侯长、李颜、殷浩、朱焘、顾会和张澄等人议事,确认各项战前准备工作的进度,又安排了一些新的任务。
刚刚散会,门口侍卫便传报谢安来访,司马珂嘴角勾了勾,让侍卫传谢安进来。
谢安的来意,他当然知道,无非是朝堂上那些文武百官吓破了胆,想来他这里探探虚实,找找信心。
不一会,谢安便手执羽扇,一袭青衫,翩然而来,满脸的笑意,神采奕奕。
两人许久未见,自然是亲切的寒暄了一番,这才落座。司马珂命人奉上茶汤,两人一边喝着茶汤,一边聊着。
两人关系非同一般,谢安倒也不转弯抹角,直截了当的问道:“胡虏南下,满朝皆惊,一旦任胡虏进入江南腹地,则江南千万百姓都将卷入浩劫。贤兄身为破虏大都督,乃天下所望,如今大战在即,不知贤兄心中估算此战有几成胜算?”
司马珂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竖起了一根手指。
谢安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十成胜算?果然在贤兄面前,胡虏皆土鸡瓦狗也!”
根据司马珂以往每战的表现,应该十成才符合司马珂的性格。
司马珂一阵无语,苦笑道:“贤弟太高估愚兄了,胡虏猛如虎也,如今又倾两国之兵,号称三十万大军,都是能征善战之兵将,愚兄岂敢夸口十成胜算,此战危矣!”
谢安不禁大惊,问道:“难道适才贤兄说的是只有一成胜算?”
司马珂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道:“一成胜算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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