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自己要强的多。
自己一遇到事就火急火燎的性子,这辈子算是改不掉了。
两个人遇到事,有人不着急,另外一个也不会有太大的担心。
如果两个人都心急火燎,再小的事也得被盘成大事。
更何况老夫人风风雨雨一辈子了,见惯了大风大浪,天大的事,过了事头后,也难以乱她心境了。
“他不是死士,是我的家将。”
老夫人不是很喜欢死士这个词。
“这是我在长安的心腹,叫赵山。他爹当年还这么大的时候...”
见帮不上什么忙,就坐在一旁介绍。
抬起手比划了一下,杨默虽然没有看到,但余光扫过去,也能晓得老夫人的手约摸放在桌子高三寸的地方。
“跟着流民去长安。那年王开还在怀里抱着,杨如意刚当上皇帝,是老身我这辈子最风光的时,可以骑马进皇宫,北隋开国以来,就没有多少人有资格骑马进宫,女人的话,就我一个了。”
王夫人拄着拐杖,像是在聊家常:“算得上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
“是看尽,不是看遍。”
杨默手里不停歇,但王夫人的每一句话都听到了心里。
“是,是,是看尽...”王夫人摇头笑了笑:“我还是文学系的学生呢...正是最得意的时候啊,只觉得天大地大,任由我闯。下朝的时候,就瞧见他爹,小小的身子,瘦的像是个蚂蚱,一把就扑在了我的马前,差点被马踢死,哭着说要卖身葬父。”
王夫人语气有些伤感:“也就是赵山的爷爷,饿死了,没钱下葬,硬三天,得亏是冬天。我说小子,去,去长安城最好棺材铺,给你爹挑个棺材,风光下葬,以后你就跟着我了,行不行。”
“他爹一个头磕在了地上...”王夫人有些哽咽,眼睛也湿了:“从十三岁,一直到四十六死,三十三年,一把命卖给了我,成亲那天,还提着刀跟着王开的爹去砍人呢...”
“老子为了王家累死了,又生了个小的,也是个倔种,从小不知道听了他爹什么话,我让他做总管他不愿意,死活要接他爹的担子。”
王夫人靠近抓住赵山的手,慢慢的抚摸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柔情:“他爹临死前我还说呢,这辈子做的最划算的买卖,就是一个棺材换了他爷俩的命,他爹还说是自己赚了。”
“杨默啊,军队要有,但忠于你的家将也要有,这些才是你和长安那些人斗下去的资本。”
杨默点了点头,将赵山的伤口处理好,长出了一口气:“倒是没有什么致命伤,就是长途奔袭,不吃不喝,累到了。”
“先让他缓一缓,然后再派人喂水喂饭,这会他什么也吃不下。”
杨默擦了擦手坐下,拿起那张纸条:“玄武门之变,终究还是发生了。”
“只不过这一次,有些出乎意料。”
见谈到正事,王老夫人也收起了感伤:“是啊,死的居然是皇帝,我一直还以为是李家哥俩之一呢。”
“前些天,长安传来消息,说严嵩那老贼和李建成私下里走的很近,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老身猜测,估计是拿玄武门之事离间李家兄弟。”
杨默点了点头:“不瞒夫人,前几日我与李白商议时,也有过类似的想法,看来咱们都想一起去了。”
“不是想一起去了,而是利用玄武门之变,是瓦解李家兄弟关系最好的方法,毕竟这件事只需要让李建成相信就可以了,现在的李世民还斗不过李建成。”
王夫人说完,杨默将纸放在桌上,问道:“夫人可知道,这二皇子引西凉军驻扎长安,这西凉军的统领是谁?”
“董卓...”
“额...”杨默默然:“果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