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十分自然的接受了,说不上有问题,但总觉得让人感觉不对劲。
“你这个问题很好,下次见到她时,你可以当面问一问。”
杨默说完,转身向着府里走去。
师云容和李秀宁的恩怨那是李家和师家的事,他没有什么兴趣。
现在唯一让他有兴趣的就是李秀宁刚刚说的那个什么军需主簿到底是干什么的。
李秀宁似乎早就知道杨默会来找自己,泡好了茶,请他坐下,脸上挂着笑容。
把军需主簿是干什么的解释了一遍:
北隋的军队军需都是来源有三种,一种是兵部直接配发。
第二种:当地官府提供,然后给兵部报备。
第三种:由商人提供,但这些商人必须要有兵部的许可,而且涉及的基本上都是日常的粮草被鞋等易消耗品。
这种采用类似招标的形式,但往往都是内部选定。
铁器兵马之类的,民间商人是没有资格沾染的。
而北隋又有规定,商人不得与军队有交往,因此为了避这条规定,但凡是和军队做生意的,全都会给一个虚名:军需主簿。
太原三大营里类似杨默这种军需主簿,一共有十几个。
而杨默给三大营提供草鞋,虽然事不大,但总是不和规矩,有了个名头,总是名正言顺的。
李秀宁耐心的说完,见杨默恍然大悟,没有任何抗拒的意思,心里稍稍安心。
“多谢小姐了。”
杨默行了一礼,李秀宁赶紧上前搀扶,而后拢了拢额前的头发:“公子何须多礼,本就是妾身分内之事。”
忽而又问道:“公子对云容...师姑娘怎么看?”
问完这话,有些心虚,坐下来端起茶喝了一口。
“看似文弱,实则性格坚毅,若说直接点,便是睚眦必报...”
杨默细细的回想与师云容短暂的接触,也许是接近一年的教坊经历,让她已经练就了如何才能表现,可以让和她交流的人如沐春风。
但这种能力显然并非她主动去学的,而是迫于环境不得已而为之。
她很聪明,已经运用的炉火纯青了,若非是面对李秀宁这个在她眼里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只怕自己也意识不到她内在里的样子。
李秀宁有些诧异,没想到杨默居然会这么说。
“公子为什么这么说呢?”
杨默笑了笑:“从一个官宦小姐,沦落到教坊之中,虽然有小姐暗中帮助,但终究不能替她遮挡一切。这一年来,师姑娘只怕是步步血泪,无人扶持,性子自然会变的有些嫉恶如仇。”
“更不要说,在师姑娘心里,娘子本就是仇人。”
李秀宁被杨默的这番言论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原本以为杨默和其他人一样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
却没有想到居然如此的一针见血。
心里不由得对他更高看一眼。
又想到他叫自己娘子,虽然知道这是李娘子的简称,但一想到另外一层意思,心里忽而有些欢悦。
只是这属于姑娘家的私人欢喜,自然不能拿出来分享,只是露出甜甜一笑,跟着点头。
李秀宁的这没有来的笑容着实让人惊艳,杨默也是一呆,随后很是纳闷。
我说师云容把你当做仇人,这有什么好高兴的?还笑那么甜?
忽而想到之前问李白历史上李秀宁英年早逝的原因,又想到师云容的病容,问道:“小姐,这位师姑娘的病情...”
“哎,她自小便是如此,不知多少名医看了,也说不出是什么病症,五年前有位游方的郎中看了,留下一副药来,每十日一服,倒是缓解了不少。”
一提到这个话题,李秀宁也有些担忧:“只是这药方有几味药价值不菲,又不是很好买,之前妾身多次给她,她都不要...”
“是啊,姑爷你不知晓,小姐和师姑娘的感情,以前可是很好的呢。”
马三宝也跟着道:“可不是,师姑娘却不信小姐,哼,连药也不愿意要,那郎中说,若是连续半年不服用,便有性命之忧。”
“哦,原来如此。”
杨默点了点头,心里想着一会回去得问问李白,前世历史上李秀宁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嘴上喃喃自语:“看一看有什么名医过来没...”
“公子说什么?”
李秀宁模糊的听到名医俩字,有些警觉。
杨默全然没有注意到这细微变化,直接道:“日后这药若是她不要,便由我来送吧,不管怎么来说,我也算对她主仆二人终究还是有些情分的。”
一听这话,李秀宁主仆三人的脸色瞬间古怪起来。
连旁边的李白都觉得自己这位杨大哥,脑子有点毛病。
哪有当着一个姑娘的面,那么关心另外一个姑娘的?
更不要说,这俩姑娘以前还是情同姐妹。
李白忽而觉得,李秀宁这休书写的,杨大哥是一点都不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