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哥哥!内力比拼相当凶险,万一因此让薛郎受伤……”洛阑梦的哀求声传入泰祥帝耳中,他稍作犹豫,即下达命令:“让他俩的比武继续进行,同时让无悲、无怒两位禅师全力关注这场比武,一旦发现不妥,立刻出手,保证其无事。”
“是,皇上。”
薛畅没想到这位已入耄耋之龄的老道长居然是要与自已比拼内力,他虽然不怕,但也不敢小视,毕竟年龄摆在这里,因此当对方的内力透过双手、企图一涌而入时,他已经全力运起九阳神功,让真气在双手的劳宫穴筑起了坚固的堤坝。
刚开始,苏江泉的内力如同风暴中的海浪,气势异常惊人;然而薛畅的九阳真气却如巍峨的高山,任凭你如何拍打,始终屹立不动。
苏江泉猛攻了一阵之后,始终不得其门而入,自己反而后力不继,不得不改变策略,将狂风暴雨化为和风细雨,内力的输出明显减少,但还是一直在持续,显然是想通过持久战来耗尽薛畅的内力。
薛畅原以为对方还要再猛攻一阵,没想到这么快就改变了打法,当即也减少真气的输出,保持与对方攻来的内力相当。
等到这一轮其他木台上的比武都已结束,薛畅和苏江泉依旧站立在场上,因此众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他二人身上:只见薛畅身形伟岸、神情平静而苏江泉面目愁苦、越发佝偻,实则高下已分。
只有顾诗婧从两人内力比拼的一开始就认定薛畅会最终获胜,毕竟昨晚在疗伤过程中她可是亲身体会过薛畅无比磅礴而持久的至阳内力,不过即使深具信心,她也始终关注着场上。
明明苏江泉攻来的内劲已经由小河变成小溪、小溪变成沟渠,但他依旧在苦苦支撑。
薛畅感觉到他身体已经开始颤抖,实在有些不忍,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苏老前辈,咱俩同时停手吧,你是赢不了我的。”
苏江泉惊讶的抬眼看他,他没想到内力比拼都这么久了,对方还可以如此轻松的开口说话,而他却不敢,只怕一开口心里憋的这口气就泄了,对方的内力反扑过来,油干灯枯的自己只怕会受重伤,于是他埋头不应。
薛畅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顽固,实际上他完全有足够的余力将对方击垮而自己又不受伤,但是这样一来对方可就废了,如此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道长倒在他面前,他于心不忍。
更何况从门派的利益来看,薛畅昨天让李兴荣备受羞辱、导致今天都没出现,恐怕他自此与洛中李家就有了仇隙,而以洛中李家为首的京畿五大家也会因此与逍遥派疏远。在前日的门派比武中,逍遥派一众青少年徒弟击败伏牛寨,使其成为笑柄,其寨主牛顶天本就对薛畅没有好脸色,此后一见薛畅更是面如锅底,如果不是顾忌薛畅武功高强,恐怕早就大骂出口了。如今他要是再将嵩山派的老长老给废了,又将得罪一个门派,这些全是京畿武林的门派,恐怕自此之后逍遥派弟子进入京畿地区会寸步难行……
薛畅思虑再三,再次开口说道:“苏道长,这一场比斗,你我算平手可好?”
苏江泉一愣,随即眨了眨眼,又恐对方无法看见,又费力的点了一下头。
薛畅斟酌了一下言语,朗声说道:“龙卫大人,我和苏道长相斗如此之久,始终无法战胜对方,为了避免两败俱伤,希望能以平手结束这场比武。”
这话一出,观战区又是一片哗然。
从比武大会开始至今,还从未有一场比武是以平局结束的。更何况薛畅此时运功开声,场边众人个个听得清晰,而他的对手苏江泉道长已经开始身体抖得像有虱子似的,谁胜谁负,一望可知。
泰祥帝在城楼上也听清了薛畅所说的话,当即问道:“这个薛畅明明已可获胜,为何却要求平手?”
“或许是为了顾及苏道长的面子。”曹忠回答。
“薛郎心肠可好了,定是怕那位老先生因战败而受重伤,先与其商量好了、让其放心之后才会说出这番话的。”洛阑梦此时见薛畅掌控着场上的局势,大为宽心,兰心惠质的她居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看来这个薛畅还有点侠义心肠,朕要是不同意,反倒显得朕不通人情。”泰祥帝一抬手:“朕准了他俩平手。”
“是,皇上。”曹忠回身对等候命令的龙卫嘱咐了几句,让其赶紧下去宣布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