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他想说什么？说他其实没有杀人？”
东方默笑道。
牢头说道：“老默，我看他真有话说，那样子不像骗人。”
这牢头在监牢十多年了，事情看得准。
狄仁杰略一沉吟，说道：“把人带过来，我问问。”
老头回到了监牢，把江城押到了后衙跪下。
“你有话说？”
狄仁杰问道。
江城看周围有人，他不说话。
狄仁杰挥挥手，只留下东方默。
江城见东方默在，还是不肯说。
狄仁杰说道：“不用看了，这是东方默，大理寺的捕头，不用怀疑。”
江城见狄仁杰这么说，才开口道：“我知道谁传染的天花瘟疫，我有证人。”
嘶...
狄仁杰和东方默同时被震惊到了。
天花瘟疫，刘景一直怀疑有人捣鬼，是故意传播的，可是找不到证据。
狄仁杰和东方默一起找了很久，特别是围着郑寿查了很久，可是线索断了，抓不到真凭实据。
没想到这次居然在江城身上找到了？
“证人？什么证人？”
东方默喝问道。
江城不看东方默，而是对着狄仁杰说道：“狄大人，我杀人了，是死罪，想用这个换我一条命。”
狄仁杰当即说道：“没问题。”
江城不是这么轻易相信的人，说道：“我如何才能相信大人？”
东方默不耐烦，喝道：“你死路一条，还敢要价？说！”
江城面色黑沉，对东方默说道：“捕头大人，我死路一条，我知道，可是这个事情对你们也很重要吧。”
“这次的天花瘟疫明摆着就是针对刘景大人的，你们也想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我用这个线索换一条命，不过分。”
这个江城不愧是心理素质高的人，面对生死，他还敢从容要价。
狄仁杰说道：“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
江城说道：“我要见刘寺卿。”
狄仁杰和东方默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点点头。
狄仁杰说道：“好，你等着。”
东方默快步出了大理寺，此时已经天黑了。
东方默拿着大理寺的腰牌，径直到了崇化坊刘府。
敲了门，是六子开门的。
“老默？你找大人？”
六子没让东方默进门。
东方默下马说道：“对，你怎么不让我进去？”
六子低声说道：“不在这里，你去那里找，小声点，皇后和公主都在呢。”
东方默马上明白了，笑嘻嘻地说道：“明白了。”
说完，东方默悄声骑马往新昌坊去。
这样子不用说，肯定是刘景说自己在大理寺忙活，而实际上在新昌坊和花语娘子厮混。
六子不让东方默进门，是为了不把事情拆穿。
刘景对公主说自己在大理寺，结果东方默来家里找人，这不是见鬼吗？
东方默骑着马到了新昌坊，找到了一所外面看起来朴实无华的宅子。
东方默轻轻敲了门，侍女惜云开了门，见到东方默站在外头，她认得东方默，以前见过两次。
“老默？你来找大人？”
惜云笑问道。
东方默拜道：“劳烦惜云娘子代为转告，有急事！”
惜云马上进门找刘景。
惜云知道东方默不会进门的，这里是刘景的外宅，男的不进去。
惜云进了卧室，里面暖融融的，刘景正在花语在榻上抱着嬉闹。
“公主在府上住了这么久，刘郎怎么一点不疲惫，到了奴家这里还跟一头恶狼似的。”
花语娇滴滴地说道。
刘景笑道：“公主在我府上，皇后也在，我便是一万个色胆，也不敢当着皇后的面做甚么。”
花语笑道：“奴家只道刘郎胆大包天，没想到也有顾及？”
刘景在长安城做事从来横向霸道，比螃蟹还横，花语一直感觉刘景谁都不怕。
刘景笑道：“不是怕，而是伤风败俗。”
噗...
花语噗嗤笑道：“刘郎那几本小说，哪个不是伤风败俗？”
她说的是《金平梅》和《奇女子白洁》，现在刘景又开始写另一本小黄书。
就在打情骂俏的关头，惜云从外面走进来，说道：“大人，娘子，东方默在门外求见，说有急事。”
听说东方默找，花语马上替刘景拿来衣服。
大晚上的，如果不是十万火急，东方默绝对不会找到这里来。
刘景穿了衣服，到了门口，见到东方默站在雪地里。
“老默，什么事情？”
刘景问道。
东方默凑上前耳语一番，刘景眉头一皱，笑道：“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走！”
惜云已经把马牵过来了，刘景和东方默骑了马飞奔到了大理寺。
进了后衙，江城坐在旁边，狄仁杰坐在正首侧位。
“大人。”
狄仁杰起身迎接。
江城也赶紧起身，看了刘景一眼，然后迅速低头。
刘景坐在正首主位，对着江城说道：“不绕弯子，你的证人在何处？”
江城跪在地上，拜道：“求大人保我一命。”
刘景说道：“只要你有证人，本官保你一命。”
江城低头不说话，他还是不相信。
东方默说道：“当年的宫宴投毒案你知晓？投毒的宫女就在刘大人府上，那么大的案子都承担下了，你这点事情算什么。”
宫宴投毒的案子，当年震惊朝野，江城肯定知道。
有这个话，江城感觉踏实了。
“前些时候，前司农卿郑寿的管家拉了一具尸体到火葬处，说是府上死了人，让我火化。”
“我当时给他办了文书，准备火化，但是尸体放在停尸房，我发现那人居然没死。”
“我本想...报官，但是那人却说如果报官，我们都得死。”
“他说，他是给郑寿办事，在万年县衙的丰收庆典传播天花病毒，那人自己就有天花。”
“我当时想着这个事情太大，留着或许有用，我就私底下留下了。”
“这人现在就在青龙坊，还有，他当时天花发作得厉害，身上又有伤，本以为死定了。”
“结果朝廷赐下了治疗天花的药，居然对他的伤口也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