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看了上官破一眼,嘿嘿笑道:“没错,是我家大人打的,有问题吗?”
别说一个小小的洛阳令的儿子,就算是清河崔氏的族老,那也是说杀就杀。
上官破愣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了。
前面有洛阳令郑直,后面有煞星刘景,自己被卷入了旋涡,出不来了。
队伍还在缓缓往前走,几个士兵在前面带路。
上官破感觉自己头要炸了,想了一会儿,最后咬牙拍马往前,到了刘景前面,喊了一声“停”。
上官破翻身下马,跪在马前,磕头拜道:“小的有眼无珠,不知道是大理寺刘少卿,今晚的事情是个误会,下官这就送刘少卿回客栈。”
前面带路的士兵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明明说人没错,怎么又说抓错了?
而且,刚刚抓的不是贼人吗?
怎么突然成了大理寺的刘少卿?
不对...大理寺刘少卿?
嘶...
随行的士兵顿时毛骨悚然,自己抓了大理寺少卿刘景?
所有人都停下来了,等着确认刘景的身份。
刘景在马上,呵呵笑道:“上官都尉这是做什么,难道本官犯法就不用抓了?国法就是国法,怎么可以徇私枉法。”
“人是我杀的,也是我打的,本官身为大理寺少卿,自当率先垂范,走吧。”
说完,刘景骑着马往前走,根本不理会上官破。
潘璋笑了笑,说道:“上官大人,走吧,刘少卿是你请出来的,你难道想不走了?”
上官破起身拜道:“潘刺史,潘大人,求您帮个忙,替我劝劝刘少卿,此事纯属误会,是我的错,求您了。”
看得出来,潘璋和刘景的关系非同一般,求潘璋应该有用。
潘璋笑了笑,说道:“走吧。”
刚才上官破不卖面子,潘璋这时候怎么可能理他。
潘璋和王朝、马汉、六子跟在刘景身后,没有一个人理会上官破。
“头儿,到底怎么回事?”
士兵问道。
上官破看着刘景离去,心中如死灰。
“去,快去告诉洛阳令,我们抓了大理寺少卿刘景,去,快!”
上官破低声怒吼。
从喜来客栈到府衙有些路程,还来得及。
士兵马上抄近路狂奔洛阳令衙门。
上官破硬着头皮跟在后面。
士兵一路狂奔,抄近路到了洛阳府衙。
进了门,就听到吕氏的哀嚎声,洛阳令郑直站在门外,脸皮抽搐,一副要择人而噬的模样。
士兵缓了缓气息,小心地上前禀报:“大人,上官都尉命小的禀报.....”
没等士兵说完,郑直两只恶狼一般的眼睛盯着士兵,问道:“人呢?抓到没!”
士兵连忙说道:“抓到了!”
郑直牙齿咔咔响,猛然点头,说道:“好,那就好,抓到了就好,直接带到这里来,不用审了,就在我儿床前砍了。”
里面的吕氏听到了动静,跌跌撞撞爬出来,哀嚎道:“把人抓过来,抓过来,杀了,杀了!”
旁边的丫鬟扶着吕氏坐下来。
士兵还想说,但郑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还不去!”
郑直声音不大,但很吓人。
士兵低着头退出府衙,也不敢回去禀报上官破,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也不是傻子,看得出刘景是个狠人,连上官破都怕的人,自己离得远点。
刘景骑着马,在士兵的带领下,到了洛阳府衙。
古代的衙门,前面办公,后面是住所。
就像皇城,前面太极殿上朝,三省六部也在外面,后面就是宫城,皇帝和妃子住的地方。
洛阳府衙,前面是公堂和各司库房,后面是郑直的住所。
府衙的门半开着,王朝和马汉上前,把大门推开,刘景直接骑着马进了衙门。
衙门里的差役见到王朝、马汉开门,懵逼地喝问道:“大胆,竟敢夜里私开衙门,你长了几个脑袋!”
王朝、马汉不理会差役,迎着刘景骑马进了衙门,往正堂坐下。
差役感觉不可思议,怎么有这样的人?
上官破走上前,使一个眼色,示意他们去请郑直。
差役这才明白厉害关系,马上到后衙找人。
刘景坐下来,王朝、马汉站在旁边,六子喝令差役把蜡烛火把点起来。
潘璋在旁边站好,上官破硬着头皮也在底下站好。
洛阳令郑直的品级高于刘景,但上官破还是不敢托大,乖巧地站在旁边。
差役慌慌张张跑到了后衙,见到郑直坐在后院,身后两个贴身侍卫张勇、许杰。
这两人是沙场老兵,以前跟着王世充的,王世充在洛阳称王,后来王世充败了,两个人便留在了洛阳。
有人听说他们两个其实是王世充的贴身侍卫,只是不知道真假。
差役跑进后衙,拜道:“大人,上官都尉拿到人了,但是...”
郑直冷声问道:“不是说直接送过来吗?人呢!”
刚才明明说了把人直接拉过来砍头。
差役禀道:“那人直接坐堂了。”
古代官员坐衙门叫做坐堂。
坐堂了?
郑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再说一遍?”
郑直感觉荒谬至极,人犯坐堂,这特么的闹哪样?
旁边站着一个留着八字须的老者,此人是洛阳丞邱龙。
洛阳丞就是洛阳令的副手,就像县丞和县令一样。
洛阳丞邱龙感觉事出蹊跷,上官破久在官场,不可能做出荒谬的事情,其中必有缘故。
邱龙问道:“怎么回事?”
差役摇摇头,他哪里知道怎么回事,他只是过来禀报的。
“管他什么人,今日必须拿头祭奠我儿!”
郑直怒气冲冲地起身,带着张勇和许杰二人往前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