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病、卓岚君如愿以偿,起初卓岚君往返关卓两家,后来比赛临近,要梳理的资料也越来越繁琐,索性和卓盛告假,暂时就住在武馆了,卓茂、卓盛得着了没有涂抹的《先秦诗纂》和完整的四幅器械图,不吃不睡看了三天三夜,要不是实在坚持不住了,趴在桌上睡着了,哥俩还得继续看下去,接连感叹,“学无止境,平日学得知识只是沧海一粟罢了。”
卓岚君威胁他们如果不注意休息,就不偷书偷画了,这哥俩才稍微作息规律了些。卓岚君回到武馆后,埋怨了无病好大一会儿,无病被说得烦了,一下把卓岚君推到墙角,起先只是想吓唬她,打断她喋喋不休的嘴巴而已,结果卓岚君被无病的强硬举动吓得双目微合,气氛暧昧之下,竟然微微扬起了下巴,身子软软的靠着墙,双臂搂紧了无病的脖子,无病双手撑在墙上,仰头看着双臂颤抖的卓岚君,娇艳芳香的红唇,心里一下子就被柔柔的可怜兮兮的岚君重重的砸晕了、填满了。
卓岚君微微睁开情意绵绵朦朦眼,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神越来越炽烈,突然廊外一阵脚步声,无病才回过神来,编个摘岚君发上小瓢虫的谎话,遮掩过去,岚君好死不活的说了句,“你怎么不说我嘴上有小瓢虫呢?”二人脸都红了,岚君躲到一边,手忙脚乱的摆弄文书,无病则飞出后窗户,避免被人看到二人尴尬的一幕,还好无病跑得快,没被人发现。
来取资料的是白婍婩和东野窕,东野窕是东野昶亲自出面,三圣母首肯的,才来武馆帮忙的。东野窕和卓岚君二女平日里斗嘴,白婍婩起先还和稀泥,维持和睦,后来发现二女都有点针对她了,才闭口不言。这三个高智商的女人又开始新一轮的明争暗斗了。
东野窕看着脸色红润,那眼神充斥着一丝丝情欲,东野窕看得明明白白,联想往昔无病与卓岚君时常并坐房顶看夕阳,那份缠绵惬意让心中酸意汹涌起来。
东野窕又想到符鹿鸣常来武馆走动,每次来必定与无病会面,二人守礼,可眼神早越界了。那无病身边的瑶光,就差贴在无病身边了,可以不见日不见月,但只要遇到无病,总会看到藏在暗处的瑶光。还有白婍婩来到武馆的缘由更是让东野窕心中嫉妒,风言风语中,人人秘密谈论无病和白婍婩深夜密会马车中,共乘近半个时辰,那可是坚固稳定,放杯水在车顶都不会倾洒出来的最高档的马车啊,那青石板路也平整光洁,球落地都不滚的,可是那车厢却摇晃了一路,人们说那是马车震的故事。
东野窕也嫉妒熊定妩,她敢爱敢恨,为了爱,什么都敢做。东野窕自然知道无病与关定沁的婚约,也看到了公孙定月对无病越来越好,东野窕这心里的妒意已经变成了惊涛骇浪的大海了。
东野窕喜欢无病吗?她自己也说不好,但有一点,南阳贵妇圈点评,无病俊彦如绮韵名山,秀雅如温文奇兰,天生雄伟,远赛嫪毐,地生雄才,文武齐蜚。东野窕那攀比好胜的心思充斥着脑海。
这日,东野杏正闲得无聊,脑海里不停回想着无病的英姿,那种自己勾不到的感觉让她大为光火,东野窕只得求助姑姑东野杏,东野杏早知是舂陵刘无病,刘演的亲弟弟,那妒火、难堪早就充盈心间了。
东野杏暗中使坏,熊定妩和卓岚君的书信才不能发往舂陵,她才是幕后的真正大主使,东野家也因着东野杏的关系和挑拨,再加上东野家惯常欺行霸市,与刘家合作的产业期满,便彻底断绝往来,而在此之前,东野家已经稳稳站稳了市场,便麻利地将刘家踢出了。
是故无病对东野家没有好印象,虽则与东野家的合作也只是看着熊家的面子,定了五年之期,刘家早就在无病暗示防备下,做好了全身而退的准备,东野家格局不高,视野不宽,以为得了一样绝妙产品的市场,然而他们得到的只是一粟,失去的却是一片沧海。
东野鹏对无病也是恨意十足,盖因熊定妩、卓岚君、白婍婩都是他想得到却永远得不到的,东野鹏本有东野杏做熊彧的情人,也拜在了卓茂名字,读书几年,又与白灿发小之交,可都没为他提供助力。至于公孙定月、符鹿鸣,是他想都没机会想的。
时光飞逝,一晃三冬来临,武馆的比武大赛也即将开始。这日武馆同往常一般宁静,三圣母与库艾伯庆正在大厅喝茶,一壶鬘华花茶,满室芬芳。
无忌坐在一边逗弄着蛐蛐,三圣母道,“大哥啊,无病统筹全局的能力已可见一斑,这比武大典,安排得井井有条,出乎我意料啊。”
“嗯,我也敬佩他,起先明月对无病恶评多,渐渐毁誉参半,可时常使性子,使坏刁难无病,而最近,明月对无病却友好了许多,不知何故啊,好像自打我生病,无病衣不解带照顾那天开始,就有了变化,我看着啊,像极了一对冤家。”
“大哥,您这是想挖定沁的墙角吗?”
“哦,需要吗?刘关公孙三家一体,不是很好吗?况且无病的身份,不正合适?可惜无忌只有羡慕的份了。”
“哎,大伯啊,三姨娘啊,你们这么天天奚落我?你们等着,只要鲍家有女儿,我非嫁给无病不可,我管什么辈分,是你们先不管辈分的。”
三圣母哈哈大笑,“倔脾气上来了?”
库艾伯庆捋着胡子,喝了一口黄绿相间的茶水,唇齿间清幽甘爽,“你玩得可是解忧店售卖的蛐蛐吧?这么入迷?”
“对呀,好玩极了,蛐蛐种类繁多,配套的笼子也是精雕的作品,养蛐蛐,斗蛐蛐,听声看舞,斗战起来,刺激猛烈,怎么看都爽心悦目。还有玩蝈蝈,养鱼虾龟蟹各色水中活物,各有趣味,遛鸟斗鸡养八哥,把玩盆景花卉文玩,其乐无穷。豢养各式鹰犬猫豹,售卖幼崽,名为宠物伴侣,其乐无穷,这些正适合我这老年人,一玩起来,才发现比年轻时候骑马打猎、遛狗放鹰还有趣。
我真不知道解忧店怎么琢磨的,配套的花花草草、笼子吃食,撰写的诗词歌赋,每一样都是一项声色字画的极致享受。我依稀记得,这些游戏都是无病哥哥当年的设想,我们只玩了一小部分,没想到解忧店的店主也是这样的妙人,果真是采撷文学明珠,荟萃古今趣味。”
三圣母呵呵笑了,“补充一点,各色茶叶也是琳琅满目,除了绿红白黑黄五色茶和花茶、岩茶、乌龙茶,还有如来茶、菊花桂圆茶、决明子枸杞茶、四君子茶、美容茶、养颜茶、丽质茶,种种茶叶妙用无穷,就在西南之地,解忧店开了茶马道,将茶、丝、绢、瓷、纸张铁器贩卖到外邦,又购来名贵物产、香料、皮毛、金银珠玉,每一趟都是一本万利,这解忧店真是让人羡慕啊。这些只有身在局中,人才不明,其实只看卓岚君和无病好似青梅竹马一般,便可知一二,再者卓茂可是在舂陵教导无病读书多年呢!”
“哎呀,对啊,这解忧店的经营范围,根本就离不开无病哥哥的兴趣,我被蒙在鼓里这么久,这卓岚君就是再有头脑,可想不到这么多点子,咦,师娘,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也是分析的,曾有人名沧海一粟真天珠,在舂陵曾给人指点经商之道,得其主意而生意兴隆者,多如牛毛,是故人言,大汉商贸看洛宛(洛阳和宛城),洛宛兴旺看舂陵。盖因舂陵人士多有研究经贸者,而这多多少少都有沧海一粟真天珠的影子。”
“三姨娘,你说这沧海一粟真天珠是不是无病?”
“应该不是,那是个太神秘的人物了。可我知道无病和解忧店有些关联,毕竟无病卓岚君有太多的交集,而今要是细查,根本查不到解忧店与无病的关系,他们毫无往来,龙牙都查不出来!一如那些种种新奇的生意都见不到无病,可总觉得他就在其中。”
“我看就是了,越是查不到,就越是他。那王莽知道吗?可曾联想到无病哥哥头上?”
“应该不会知道,人们认识的舂陵刘无病已在江南一带游山玩水多年呢!”
“这是怎么回事?”
“无病精通易容,找了身材相似之人,贴了面膜,很久前,就乔装在江南行万里路了。”
“那身边可有美女相伴?”
三圣母哈哈大笑,“自然没有,那个刘无病是只读书的书呆子,志向只在山水之间,如此才不能让人对舂陵刘氏有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