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病、罗启兰和上官梓桐来到一家客栈,客栈古怪。
上官梓桐对山野恶贼心有余悸,这一路走来,山峰奇峻,谷壑峥嵘,这九嶷山尽是八面嵯峨,四围险峻之地。
客栈外,古怪乔松盘翠盖,杈桠老树挂藤萝。远山处,瀑布飞流,寒气逼人毛发冷。巅崖直下,清光射目梦魂惊。
罗启兰觉得不对,“这明明有七间房呀!我也听不到人声,根本就没人住啊。”
掌柜的站直了身体,双手拍在桌上,一时间赤发黄须双眼圆,转眼间臂长腰阔气冲天,“小美人说话这么冲,不给人住,还要给鬼住吗?”
驼褐衲袄锦绣补,形貌峥嵘性粗卤,大厅内,几人不语,只是双眼瞪着,光线昏暗,阴气森森,上官梓桐左看右看,只见角落里有一滩红色的液体,不由握紧了剑。
房内寂静,涧水时听,樵人斧响。峰峦倒卓,山鸟声哀。好似麋鹿成群,又如狐狸结党。猛兽山间行,穿荆棘往来跳跃,寻野食前后呼号。恶人常出现,一望并无人烟起。行来山坳间,多见腐尸白骨堆。
罗启兰按着剑柄,柳眉倒竖,掌柜的突然大笑,“瞧你们吓得,跟你们玩呢,我这客栈很少遇到客人的。”
掌柜的干笑两声,“本人姓仉,是这掌柜的,鲁国大夫党氏之后,也算是名门了。鲁国大夫,功垂万古。孟门仉氏,绩耀千秋。孟母仉氏知书识礼、断机教子、三迁择邻,留下许多佳话。可惜家族没落,我只得在山野间讨饭吃。
我这店确实小的精致啊,你也看到了,就一个门脸,就两间小房子能住人,其他房间是库房,塞得恶臭的皮毛杂物。给你们收拾的这间本来也是个库房,东西不多,我们给你们空出来,就将就将就吧。不然只能睡大山里了,这山里晚上可是很多狼,还有山匪呢。”
梓桐轻轻地走到红色液体前,小伙子冲了过去,张开了胳膊,“刚杀了兔子,别吓着你。”
梓桐回眼瞪了一眼,小伙子害怕,不敢再动作,上官梓桐以剑拨开茅草,不觉退后一步,无病警觉,飞纵过去,将梓桐护在身后,定睛一看,果然是只兔子,未曾洗剥干净,淌出来一些血,只是兔子翻着白眼,有些吓人。
无病安慰梓桐,瞪了伙计一眼,“用不着你献殷勤。”
无病拉着梓桐回到柜台,梓桐蓦然脸红,轻轻抽出了手,无病拍拍柜台,“既然有匪徒,你们怎么经营这家客栈,又有谁来客栈落脚?”
仉掌柜笑了,“小伙子火气挺壮啊。有风险才有收益啊。匪徒们也吃盐吧,大冬天的不得穿皮毛御寒吗?他们也得知晓外面情况吧。”
“如此说来,你这是匪徒的黑店喽?掌柜的能是善人,不然还不把山贼吃得骨头都不剩?”
“小伙子,饭可以随便吃,话不能随便说。盗亦有道,断了我这线,他们山贼就彻底与世隔绝,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我这可不是黑店,只是和山贼们做些买卖。莫非你们还不敢住了。不住就快走,别耽误我吃肉。”
无病不受这激将,“姐姐,咱们走吧。”
梓桐说道:“不走,就住这了,有你呢。让伙计烧点热水。”
黄掌柜说道:“里边请,住店三百钱,热水五百钱。吃饭自便,本店不管饭。”
无病脾气来了,“哪有你这样的客栈?价钱也太不合理了。”
“小伙子,这世道就合理吗?”黄掌柜吃起了猪蹄,梓桐拉了无病的衣角,罗启兰数出八百钱,扔在柜台上。三人转身去了库房。
两个小伙计很勤快,这会功夫就收拾好了,搬走皮毛破烂,扫了扫,铺了干草。小伙计又应梓桐要求,去烧热水去了。
罗启兰和梓桐在屋里转了一圈,没发现异样,仰面躺在干草堆里怪叫了好几声。无病也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掏出半只烤鸡,慢慢啃起来。
梓桐说道:“你可真能吃。”
“我还能扛饿呢,三天不吃饭也照样健步如飞。”
罗启兰顺口而出,“怪胎。”三人听后,哈哈笑起来,当初的争斗分歧,而今都化作了情谊,要是世间最奇幻的便是男女感情了。
小伙计送来了木桶,端来了热水。梓桐痛快的给了赏钱。无病自然被赶了出来,无病也不去别的地方,靠着门,闭着眼睛休息。二女一阵脱衣服的声响,接着哗哗的水声,无病的心就好像起了共振,来了共鸣,心中也波澜起伏了。
无病定定心神,默诵看过的典籍。“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妻焉,则其善者而从之。哎,这句都能背错喽。无病啊,你有点沉沦了啊,该从哪一个呢,一个温润如水,一个活泼似火啊。”
无病心中有点烦躁,“哼,小孩子才做选择。”无病扯着嗓子,“姐姐,你们晚上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