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当今王莽夺权,针砭时弊,图以变法,对以均田,释放奴隶,兴水利,建港口,修驰道,兴商贸,天下才暂缓飘摇之势。然王莽急功近利,专情儒生,尤好复古,不切实际,民众生活依旧凋敝,豪强权贵汹汹待命,如果不能平稳推进变法,不能威服权贵,不能安化黎民,恐有功亏一篑的危险啊。”
梓桐听的频频点头,也暗自心惊,“没想到,一个孩子都有这么高的见识。”
罗启兰倒也不奇怪了,鬼谷子的传人,再没有这点本领就太名不副实了,“没错,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红蛇会主要成员当是丁家、傅家和卫家余党,可能还有刘氏贵族。听你说话,好像对儒家学派有些偏见啊?而且你很支持安汉公,但不是尊敬他呢?”
无病笑笑,“简单的说吧。孔孟之学,提倡德政、礼治和人治,有精华有糟粕。精华者,德政也。品德不端,不能成人,诸如‘言必行,行必果’,‘毋意、毋必、毋固、毋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这些都是精华的为人处世的道理。
可律己者为德,律他人为刑,谁人能自觉接受约数?礼治,呵呵,过多的繁文缛节、是古非今,第一,不能有效的做事情;第二,不能顺应时代的潮流。世间万物,无一不在发展进步,远古茹毛饮血,而今呢?昔年春秋战国,恶战不止,而今呢?
孔孟学说的继任者为了一己学术繁荣,竟然一味粉饰三皇五帝的功德,一味诓骗世人说尧舜禹互相禅让的美德,实际却是‘昔尧德衰,为舜所囚’,而后‘后稷放帝朱于丹水’,后稷是舜的亲信,朱是尧的儿子,朱已经继承了君位,舜却篡位。
还有‘伊尹放太甲于桐,尹乃自立,暨及位于太甲七年,太甲潜出自桐,杀伊尹,乃立其子伊陟、伊奋,命复其父之田宅而中分之。’儒家怎么改的呢?改成了‘太甲既立,不明,伊尹放诸桐。三年复归于亳,思庸,伊尹作《太甲》三篇。太甲曰:天作孽,可违也;自作孽,不可以逭。’儒家这是做什么,满嘴的胡编乱造,把谋朝篡位改成了禅让,如此歪曲事实?德行何在?脸在哪呢?自己说仁义道德,自己却男盗女娼,何以服众?”
“说到这,就生气。诚然上古帝君却有贡献,可都是在杀戮征服中才得来的功绩,为什么要说假话?三皇五帝不都是自家人血脉中传承君位?启代禹又有什么区别?至于人治,更是笑话,如果昏君当政,奸臣当道呢?
到这就不得说法家了,有法律可依,有制度可循,有能力有功绩有德行才能掌握权柄。反之就要退位让贤。有功要赏,有罪要罚。人之惰性、内心的丑恶,如果不靠暴力的约束,就靠几句儒士的劝导就管用吗?当年匈奴劫掠我大汉,杀我百姓,劫我财富,儒家怎么不去靠嘴皮子感化下匈奴?
孝武皇帝用刀箭教会了匈奴做人的道理,才有了大汉的安定,怎么儒生就要骂孝武皇帝穷兵黩武?是谁保护了臣民?是谁创造了安康?昔年满嘴说仁义的宋襄公就是个极好的反面例子。
还有大秦始皇帝,统一六国,结束纷争,北却匈奴南服百越,建了多少利国利民的工程,施行了多少利国利民的良策?怎么就变成了暴君?不就是始皇帝讲究务实、推崇法家,儒家不受欢迎了吗?儒家想说什么就是什么吗?证据呢?”
“如果人人讲规则而不是谈道德,这个社会就是一个有人情味的正常的国家,道德自然会成为生活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故有法家治天下,而后如老庄无为观天下。
老庄的天法自然、清静无为的基础是先做事再享福。耕种了田地,付出了辛劳,自然而然可以吃到甘美的粟米。如果人人谈道德而不是讲规则,这个社会就是个伪君子横行的肮脏社会了,这种伪君子,当事实对自己有利的时候,他们大谈事实,站在舆论和道德的高点,贬斥他人,自命高洁。
当朝堂律法对自己有利的时候,他们就谈律法,维护权力者,打击违法者。当道德对自己有利的时候,他们就敢怒骂整个天下,人人皆错,只有他们是对的。所以儒家狭隘,老庄消极。法家可弥补他们的不足。”
无病在林中论证,侃侃而谈,越谈越沉迷其中,近些年来,很少有此机会一吐为快了。
无病谈笑间,显露经天纬地的才华,罗启兰、上官梓桐二人俱都双目流彩,心中叹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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