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罗启兰和上官梓桐读完功课,联袂回到小屋,罗启兰推门而入,大步跨入门内,习惯的看了一下门扇底部一眼,上官梓桐却已经进了房门,刚走几步,罗启兰拉住梓桐的胳膊,做了个手势,又指了指脚下。
梓桐不动声色,依旧笑道,“今天这《列女传》讲的还真有趣啊。”
罗启兰笑道,指着左右两个小卧室,“对呀,那个百里老师,说话还挺幽默的。”二女掏出匕首,左右贴着墙根,包抄,同时踹门,冲进卧室,二女又齐齐退出,后背相抵,“姐,没人啊。”
“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定有人。”话音刚落,房梁上飘下一点灰尘,二女抬头,一个蒙面黑衣人跳了下来,对着二女飞踹下来,二女也不闪避,匕首前刺,角度刁钻,对方的脚至多到肩膀,可匕首却能稳稳插入对方的小腿,二女想好了变招和后手,没想到那人却拧腰横飞,站在二女身后,双手前探,拢住了二女的脖子,二女同时肘击,那人好像都猜到了一般,身子往前一顶,二人的肘击就施展不开了,“是我,不错吗,反应很快。”正是无病。
罗启兰和梓桐把匕首收起,同时扭头,一人扯着一角,扯去那人的面巾,果然是贱兮兮的无病,罗启兰惊喜道,旋即脸色发寒,“你终于有时间来了,同在太学,见一面这么难,整日里光陪着同学写文章了吧。”
无病尴尬,幸好罗启兰不知道同学中有两个是女子。
上官梓桐说道,“今天罚你做饭,谁让你大半个也不露一面?”
无病哈哈一笑,双手摸着二女的腰,往怀里紧了紧。“因为愧疚,不敢出现啊。”
“嗯?你钟情于其他女子不成?”
无病赶紧一板面孔,“答应你们查找线索,如今终于有了眉目。”
三人坐好,无病把近日秘密安排调查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无病不想暴露自己底细,平白给二女添麻烦。只说自己布下了舂陵宾客和武馆护卫两条线,前者才是探查的主力,选出的这三个宾客,之前常年在江河游荡,朋友故交遍布天下,偶然路过舂陵,被无病的少年侠气所吸引,又敬佩刘演的为人,是故在舂陵住了大半年才再次云游,好巧无病在长安遇到三人,才请他们帮忙。
武馆的十人,撰画长安地图,也悄悄打探情报。两组人行事异常谨慎,终于彻查清楚。
无病讲完之后,罗启兰和梓桐心底隐藏的怨气彻底消散,她们心里很清楚,查这陈年旧事,最是艰难。
罗启兰有些动情的说道,“无病,我有点后悔我曾经怀疑你。”
无病摆摆手,“我知道,你们或许认为我只贪恋你们的姿色,平时也只动嘴出主意,其实不只是你们,换做其他人也会这么认为的。”
梓桐拍拍手,羞红了脸,“好啦,好啦,咱们相处的日子不过七十来天,太少了。这次你可要好好待些日子。都在太学,偷偷的见面,比如晚上。”
无病呵呵笑了,“好极,好极。”
无病又和二女商量了行事计划,三人一直商议到子时,方才作罢。罗启兰欲言又止,无病说道,“兰姐,你想什么,尽管说。”
罗启兰犹豫了一下,认真组织下语言,“无病,你那么出色,英俊,在宛城,有没有姑娘看上你呢?”
梓桐有些紧张的看着无病,符鹿鸣、白婍婩、熊定妩、卓岚君、许珺萍等人先后在无病脑海中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曾经是紫燕的关定沁身上,无病叹了一口气,“过段时间,我会和你们开诚布公的好好说说。”
二女心中咯噔一下,无病有些自嘲的笑了,“我都想把你们娶回家的,只要你们乐意。”
罗启兰和梓桐俱都低下了头,猜着无病话语的意思,“睡觉吧,我对你们是真心的。”
罗启兰长出一口气,不在接茬,简单收拾了一下,搬到了梓桐的房间,便把自己卧房留给了无病。无病闻着罗启兰室内的馨香,心内很平静,想着到底怎么说清自己的感情纠葛,才能不让二女伤心呢,无病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太色了,随谁呢?曾祖父,抑或是烈祖父?”好久好久,无病才睡着。
罗启兰和上官梓桐心情都不大好,梓桐却不管那么多,当着怔怔发呆的罗启兰找衣服,“咦,前几天还在这呢,去哪里了?”她找不到了自己的一件红色抱腹,几件其他款式的内衣也找不到了,这些是新买的,长安很流行的样式,自己还高兴的在红色抱腹绣了一个刘字,打算穿给无病看的,一时恹恹,兴致缺缺。便安慰罗启兰,很晚才睡。
天还没亮,无病换了行头,出城在十里亭静坐,直到日上三竿,一个脚夫背着担子在亭中落脚,无病挪挪屁股,依旧侧着身子,目视前方,“云大哥,别来无恙啊。”
脚夫也不抬头说道,“大主人,好久不见,您这样称呼我,让我受宠若惊啊。”
来人是胆小鬼,化名云飞,藏在器械司。
“云大哥,辛苦了。”
“大主人的差事自然尽心尽力。这事能追溯到二十年前,这人的手笔极大,也只有现在上面这位才有这本事。”
无病点点头,“我早猜到了。”
“大主人才是做大事的,一出手就是这比天大的谋划。当年做这事的人,死的死,亡的亡,灭口的灭口,就剩下这位,明哲保身,已经藏在太学,只知道姓黄,太学内黄姓者十九人,目前有三人嫌疑最大。当年的一些密档如今并不在太学内,两年前就转移走了,多半就是在禁卫军的军衙,望星楼里了。军衙的地形草图和名单就在这纸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