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病又摇摇头,田馨急了,“你答应啊。”
无病抱拳道,“谢谢安汉皇公赏赐,我适逢此间之事,解人危难不是本意,我只是自救而已,并无功劳。我虽与田神医有些交情,可君子之交淡如水,岂可名利污之。我志向在乎山水之间,打猎捕鱼,果腹足矣。君可闻,吾将曳尾于涂中。告辞了。”
无病拧身就走,“田神医,有缘再会。”
田馨急了,“你给我回来,天还没亮,你能去哪里?”
无病停下脚步,心道,“鹿鸣要是知道,我和安汉皇公的侄女这么勾勾搭搭的,还不挠死我?”回首抱拳道,“田神医,我真的不能留下。”
田馨小脾气上来了,跑过来,拦住无病去路,“紫曼陀罗、青獒、紫钩吻、青狼首,你们四个,把他给我抓起来,他刚才对我搂搂抱抱的,不能这么走了。”
无病一阵苦笑。王莽咳嗽一声,“还不过去帮忙。”
“诺。”青狼首跑的最快,冲过去,就抓住无病的胳膊,脚丫子就踹向了无病的膝盖窝。
无病冷笑,身子一转,就让青狼首扑了一空,长腿一抬,脚背拍到青狼首脸上,青狼首倒飞出去,倒地不起,无病一愣,“这么不禁打?踢死了?”
紫钩吻抽出兵刃,“你敢杀紫衣卫?”
紫曼陀罗近前一步,推着紫钩吻的手,“别拔刀。”
紫钩吻嗯了一声,垂手立着。紫曼陀罗使了眼色,青獒近前查看,青獒摸了青狼首脖子,“我要不要捏碎他的喉咙呢。”邪念一闪,青獒收回手,“没死。”
青狼首的部下早不乐意了,一股脑扑了上来,王莽好整以暇的看着,“红木槿带小姐回来。”
“诺。”
紫曼陀罗说道,“青狼兄弟,青狼首只是昏过去了,没事的。”
“那也不行,竟敢对紫衣卫动武,活腻了吧。”众狼扑了过去,田馨站到无病跟前,“你们这是做什么,刚才前线生死相搏,你们留在后边,这会又恩将仇报,你们还有脸吗?”
青狼说道,“我们留下是为了随时护卫主上,而今他打昏首领,罪不可恕。小姐,得罪了?”
这时候红木槿已经来临,“神医,切勿冲动。”拉着田馨到了一边,无病瞟了红木槿一眼,恍然中,以为符鹿鸣走来,无病眨眨眼,定睛细看,其眉眼像极了符鹿鸣,无病心道,“一定是眼花了。”
无病扭头看着青狼,“那咱们练练?”
青狼吐了一口唾沫,冲了上来,无病心道,“想试探我?”便使起来了擒拿手,抓住青狼胳膊,手腕一拧,摘掉了肩膀,青狼一痛,接着被无病一个靠肩推,撞在一边,其后的青狼众,都被无病摘掉右臂,无病变着法的从其腋下胸前后背转圈,一是躲避攻击,二是从不同角度抓着对方的右肩,一一摘掉。
十二个青狼就这么丧失了战斗力,这时候王莽也走了过来,“少年英才啊,好了,不要切磋了,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无病啊,等天亮再走不迟,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了。我觉得武馆确实人才辈出,不知可否与我聊聊?”
无病抱拳道,“多有得罪,悉听遵命。”
紫曼陀罗这时才命青豹弄醒青狼首,再给青狼众们治伤。田馨跟在王莽身边,王莽笑笑,进了大帐,三人分宾主落座,紫曼陀罗和青獒侍立帐外。王莽打听无病的师承,学的武艺,又问无病山野狩猎之事,无病一一作答,宾主相谈甚欢。
王莽叹道,“真名士也。梨鱼,长安大门随时为你敞开,执金吾司马,新军教练,我给你留着。”
无病抱拳称谢。天光大亮,无病抱拳离去,田馨送到了营地门口,无病笑笑,低声道,“你的心意,我懂,可我高攀不起。”
田馨眼睛发红,“哼,自以为是,你想多了。”
无病笑笑,轻声说道,“夏日游,茉莉花开,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田馨脸红,掐着无病的腰肢,“你瞎说什么?”
无病笑笑,“不喜欢?那再换一首,夏日游,茉莉花开遮眼眸。楼中谁家年少,足风流。我欲与其相知,将花嗅。郎心无知无趣,不转头。只得跺脚走,白眼丢。”
田馨脸红滴血,“你好好读书,来日来长安入太学,待学业有成,我请庄尤推荐你做个博士,出入朝堂,再一步步升迁,封侯拜相。”转而捂着发红的脸颊逃了。
无病收敛心神,“何必将我话语作真?”
无病摇头走出营地,步行百步,青隼麾下十八人各举着酒碗,等候无病,其后又是昨夜一道并肩战斗的紫曼陀罗、青獒、新军将士等人,无病深吸一在口气,“某有幸结缘诸位,日后还有机会相见,就此别过。”
十八武士哗啦单膝跪地,“多谢救命之恩。”捧着酒碗置于头顶,无病哈哈大笑,一样单膝跪地,双手捧过酒盏来,一饮而尽,又膝行挪位,逐次饮酒,最后拉起十八人,抱拳而走,紫曼陀罗、青獒对着捶胸行礼。青獒心内叹息,“难啊,难啊。报仇无门。”
无病笑笑,扬长而去。王莽从远处看到这一幕,叹道,“军魂也。”眼中杀气一闪,心道“如不为我用,只能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