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卦词与其说是占卜,倒不如说是周文王娓娓道来,教导世人宝贵处世经验。
身为君主,如果决定推动变革,那么就不用为占卜结果迷惑,大胆去做就是了。而身为臣子和百姓,最好是乖乖跟随主君的变革。如果下位者,想要主动推动变法,那么你很容易shi。
李儒的小人之儒就是取其中的意味,不断革面变化,最终立于不败之地。
好在关尹子的三极篇,虽未毁掉这论述,却暗藏机锋,将之引申,不但化解掉了其中的锋芒。还以“事则鳖行”一语,迟滞了其中的变化。
而这,正是庾献克制李儒的关键。
如果自身的改变跟不上形式的变化,那么这种改变还有什么意义?
李儒被庾献一语道破根脚,又见庾献拿出了克制之物,心中不免生出惧意。
庾献此时消耗不小,却也一时杀不了有唐周相助的李儒。
庾献索性收起施展的兵法,哈哈笑道,“今日不是杀你的好时候,贫道先去了。并州兵将随时可能追杀上来,贫道可以一走了之,凉州牧只怕不止要费一番口舌了。”
庾献幸灾乐祸的说完,将那碧玉龟壳一招,直接抽身而走。
李儒面色阴沉,却惧怕庾献手段,不敢再次追击。
等庾献去的远了,那团托着李儒的泉水,才忽然化为一个人形。
唐周看了看城门的方向,又瞥了李儒一眼,不紧不慢的问道,“凉州牧还能再战一场吗?”
李儒这会儿终于压制不住伤势,口中鲜血一吐,萎靡扑倒。
唐周看着李儒这番模样,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
仍旧不咸不淡的说道,“死心了?”
见李儒不答。
唐周慢慢说道,“如今西凉容不下你,朝廷也容不下你。你这个凉州牧,不过是个丧家之犬而已。何不按照你我的约定,去投奔北方?有贫道保举,凉州牧仍不失贤王之位。”
唐周看着沉默的李儒,皱了皱眉。
口中直接威胁道,“不要不识抬举。”
李儒身子一动,慢慢缓过些力气。
他摸索过地上的铜镜,放在面前。
脸上恐怖的五官蠕动。
很快变为原本的模样。
接着镜面一晃,又出现一个儒雅书生。
镜面一晃,这次成了个奸猾市侩之辈。
李儒变化数次,唐周终于不耐烦起来。
他又看了看城门的方向,口中不耐烦的冷嘲热讽道,“你还能拖延的几时?并州兵要来了。”
李儒叹了口气,口中带了一丝无奈苍凉。
“也罢,本牧终究不能再面对刀笔之辈。”
唐周嘿嘿一笑,“这就对了。你我岂是靠别人施舍活命之辈。”
李儒不理此言,从袖中摸出一个淡黄色的小葫芦,“先离开这里再说,吕布可不好对付。我有些改头换面的本领,道长权且在这葫芦里栖身。”
唐周听了,满意的一笑。
正要纵身跃入那葫芦,却见李儒身子一顿,展开手来,那葫芦竟有些破损。
李儒皱紧眉头,面上又生出恨意,“好妖道!”
说完,将那葫芦随手一丢,在怀中摸了半天,半天才有些不舍的寻出来一个青色的玉瓶。
李儒将玉塞拔下,对唐周说道,“此物虽非木属,却是一块天然青玉雕琢。道长也可暂且容身。”
唐周瞧了一眼,笑道,“你倒阔气。”
说着,化为一道水线落入那玉瓶之中。
李儒见唐周进了玉瓶,默默的将瓶塞封上。
轻轻一摇,响动的水声中,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极为惨烈的呼喊声。
等到那呼喊声消失。
李儒那失血过多的脸上,才不可遏制的露出一个充满嘲讽的笑容。
接着,才慢慢说道,“我是大汉凉州牧,没有一张脸,愿意给匈奴人做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