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商见状,在旁说道,“我听说那陈调小儿是苏固的倚仗,和赵嵩并称一文一武,不知他有何本领。”
沈弥想了想,答道,“陈调小儿虽然不及庞德,但也武艺不俗,他擅使飞枪,用的神出鬼没。若不留心,等闲便要吃个大亏。”
刘焉听了脸上越发不悦,口中呵斥道,“匹夫无能,反倒夸大其词,坏我士气。”
沈弥不料会是这般结果,慌忙拜伏在地,口称不敢。
刘焉喝令将两人押回后营待罪。
旋即,刘焉发出命令,让众军重整壕堑,做好围攻剑阁的准备。
又让人在高处坡上,立起芦蓬,请鹤鸣宫的道士们前去安坐。
众将领命,各自查勘地形,寻找合适的扎营之处。
各军正慌乱的调度着,居高临下站在一处土坡上的刘焉,忽然看到后营有三骑快马正在接近。
看那三骑来势甚急,刘焉眉头微蹙,莫非是后方出了什么变故。
一旁的王商也有此担心,开口说道。
“也不知是梓潼的信使,还是雒县的信使。”
刘焉“嗯”了一声,心绪更乱。
这几天,他用极端无理的借口,一连杀了李权和王咸这两个拥护自己的本土豪强派。
刘焉执掌益州的本土政敌自然幸灾乐祸,就连拥护他的那一帮,也开始对他心生警惕。
刚才王商努力想要保住沈弥和娄发的举动,其实就是本土派下意识的开始抱团。
一旦支持刘焉的本土派和反对刘焉的本土派开始联手,那刘焉在益州的处境就岌岌可危了。
现在益州最强的本土豪强派有两人,一个是州从事贾龙,一个是犍为太守任岐。
当初刘焉之所以能够来益州担任州牧,就是因为凉州逆贼马相、赵祗造反,合兵万人打破绵竹、雒县,斩杀了益州刺史郄俭。
这些叛军更是在旬月之间,就攻占了蜀、广汉、犍为三郡。
朝廷担心益州的局势不可收拾,这才任命了刘焉担任益州牧。
谁料刘焉还没赶到,这支庞大的叛军就被州从事贾龙招揽千余兵马,用了数月时间扫荡干净。
后来刘焉入川,贾龙以兵马吏卒相迎。
刘焉深思熟虑之后,让出益州刺史的治所雒县,转而在绵竹立下根基。这次攻打汉中,又把行营前移到了梓潼。
这就是刘焉上任的时代背景。
州从事贾龙,以及在剿灭马相时崛起的犍为太守任岐,不但掌握了不小的军事实力。而且凭借拯救益州的功劳,甚得地方豪强百姓的拥戴。
这些益州本土人士,面对外来户刘焉时更容易团结在一起。
当然,刘焉作为一代枭雄也不是白给的,他敢前来益州,手中自然也是握了几张牌面的。
首先第一个,就是董扶。董扶主动求为蜀郡西部属国都尉,成为了和牦牛都尉并列的青衣都尉。牦牛都尉主征外夷,青衣都尉主征汉人。有了青衣羌作为武力支撑,刘焉就有了说话的底气。而且董扶是广汉绵竹人,本身属于本土豪强的一份子。
其次就是跟随刘焉而来的中军帐下司马赵韪,这个人是巴郡豪强,在地方上拥有极强的人脉。
在董扶和赵韪的相助下,不但有任安、王商、陈实、祝龟等饱学之士为刘焉出谋划策,更有张肃、张松、黄权、王累等年轻才俊加入益州牧府。
如此一来,益州的本土势力才开始分化,渐渐有了亲近益州牧府的一派。
刘焉在进入益州之后,很快又发现了另外一支游离的势力,那就是从三辅和南阳逃入益州的大批流民。
这些流民数目庞大,却又无依无靠。
刘焉让追随他来的偏将军吕常和讨虏校尉孙肇,从这些流民之中募集了一支兵马,号为东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