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汉听了就想转身跑。
庾献一把将他拽了回来,冷笑的看着他。
“有些内急,内急。”老汉干巴巴的解释道。
庾献不紧不慢的说道,“先说我的事情,之后随便你去哪。”
庾献也不是白使唤人的,口中许诺道,“放心,办成这件事,自然会给你足够的酬劳。”
“酬劳?”那老汉脸色微微和缓。
庾献也不罗嗦,将身上带的钱尽数扔在案上。
钱财携带不便,庾献也没能偷出多少来。
“这些只是表达一下我的诚意,稍后会有更多的钱财给你。”
那老汉胆小猥琐,见到钱却精神一振,满口笑道,“好说,好说。小老儿不妨给你透个底。我们这一派,有两大才能,一个叫做‘道听’,一个叫做‘途说’。”
“哦?”庾献听的新奇。
那老汉振振有词道,“我等虽然修炼有成,但毕竟是舞文弄墨的君子。听墙角这样的事情,不是我辈所为。但若是我堂堂正正的在街上走着,有什么话进到我耳朵里,那可就没办法了。”
庾献反应很快,“也就是说,所谓的‘道’听,只能是走在路上的时候,听取别人的闲言碎语?”
庾献对此倒也没觉得稀奇。
在葫芦副本中时,曾经见识过盗跖的后裔,那些人修行一种奇怪的“盗亦有道”,虽然是打家劫舍的亡命之徒,也都紧守着心中的底限。
那老汉说道,“当然。我辈岂是那种没有底线的小人。”
庾献哂笑的看了他一眼,“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只是招惹不起那些高门大户罢了。像是那种寻常百姓家,谁能有一里多深的宅院。你走在旁边,还不是想听什么听什么。”
那老汉听了,脸色微红,正要解释。
庾献又说道,“你那‘途说’的本领,想必也是在街市人群之中,或者是什么稠人广坐的地方,让人不知不觉听些闲言碎语。说白了,不过是怕造谣的时候被抓到现形而已。”
“你!”那老汉又羞又怒,拱拱手道,“告辞。”
庾献笑着将他拽住,从容说道,“这也没什么,任何流派都有自己的生存智慧。我道家避居深山,难道只是因为不争?”
那老汉听庾献这般说,不由惊奇的打量了他两眼。
庾献索性开门见山的说道,“你也不用故作姿态,吊我胃口。我的事情,我自己想的很清楚。如今汉朝国祚已亡,新朝就要兴起,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到底新朝意味着什么,谁又拥有天命,又岂是随意可以测度的?而引动这一切的我,将拥有最重要的解释权。恐怕除了汉室忠臣们恨我入骨,其他有野心的人,都在期待我出现呢。”
那老汉听了,也不立刻回答,半晌才反问道,“既然你事情想的那么明白,怎么不自己去找董卓?何必要找我来帮忙?”
庾献自嘲的说道,“我去找董卓?然后该怎么说?”
庾献自问自答道,“反正汉家我已经彻底得罪了,自然只能把天命往董家人身上说,然后呢?然后等到公诸天下之后,我庾某人必然会接到一杯毒酒!既然该说的话我都说了,那之后永远的闭上嘴,对于董卓来说,就是最牢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