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献跳下城头,径直向西南奔去。
皇甫郦见状,急忙大呼追赶。
不过庾献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他当初在白虎观的时候,就向王立询问过西苑的布局。对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了如指掌。
庾献隐匿行迹奔走了一阵,远远就看到前方一大片芦篷。
庾献心中暗怪。
再行几步,却见那芦篷之上,正站着一只六七尺高的七彩锦鸡。
那七彩锦鸡定定地看着庾献奔来的方向,似是木然,似是若有所思。
庾献一见此物,便知必是通灵的妖怪。
他心中一寒,不敢再去打那些藏金的主意,转身就要向南逃窜。
谁料那七彩锦鸡定定的看着庾献,扑闪了两下翅膀,竟然在芦篷上,化为一个目光阴鸷的年轻道人。
那道人身披七彩道服,昂首挺胸。
他看着庾献逃窜的身影,大声说道,“那小道士,你且回来,贫道有话问你。”
庾献哪敢回头。
他正要继续逃窜,忽然那道人在芦篷上轻轻一踩,直接纵身而起。
那道人的身体,仿佛轻如羽毛一样,只是轻轻借力,就飞上了半空。
接着身上披着的七彩道袍一展,飘飘荡荡的落到了庾献身前。
那道人落地,似乎有些惊讶。
回头看向芦篷。
庾献见了这妖怪这般强大的法力,哪里还敢乱来,他眼珠乱转,口中却虚词掩饰道,“贫道只是路过这里,不敢得罪大人。”
那满面阴鸷的年轻道人冷淡说道,“无妨,只是向你打听些事情。”
庾献哪里敢说半个不字,他满口应允到,“若是在下知道的,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道人脸上这才微微一松。
他想了想,开口问道,“前些日子,我见大汉国祚更替,西苑兵马散尽,莫非人间又出了什么大事?”
庾献见是此问,不由从容起来。
他拱拱手问道,“不知道大人该怎么称呼。”
那道人闻言一怔,他思索了一会儿,冷淡的看着庾献,口中说道,“我本是野鸡化形,后来闲来无事,就修身养性。常读些道书,因此我逐渐转修玄门正宗。你唤我为野鸡道人就好。”
“野鸡道人?”
庾献的表情有些古怪。
接着心头有些疑惑,管亥也是妖类修道,怎不见得就能修炼玄门正宗?
不过他也不敢得罪此人,当即连忙拱手道,“野鸡道兄,汉室的确已经不被上苍所青睐。如今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怕是少不了一番动荡。”
那面容阴鸷的野鸡道人脸上一笑,口中说道,“果然如此。”
接着转眼又问道,“我见这皇城中法阵崩散,禁制大半毁坏,这是何道理?”
庾献当即实话实说道,“听说似乎是因为浑天仪出了问题,现在浑天仪已经大半毁坏。”
“嗯?”那野鸡道人目光更亮,接着又追问道,“洛阳城外的妖气甚盛,你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庾献自然不敢把自己办过的那些破事说出来,只道,“好像是一头五色神牛在攻打洛阳,已经许多日子了,仍旧不肯离去。至于别的,小道也不得而知。”
野鸡道人听完,哈哈一笑,脸上的阴鸷一扫而空。
旋即他腾身而起,就要向远处遁去。
谁料那飘逸的身子仿佛被什么猛然牵扯了一下,只飞出数丈,就陡然落地。
庾献有些奇怪。
那野鸡道人却仿佛早有预料,他淡淡一笑,也不多话,直接转身慢悠悠的重新回了芦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