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九伯吃惊不已,不禁为刚才的事情后怕,但想到赏金,他却是又高兴了起来,于是唤过正看着三匹大马、呵呵傻笑的外甥,嘱咐其带着两匹马回家等着,他则其牵着第三匹马,驮了尸体去李老爷那里走一趟,说不定真能得到赏银。
此时,不但是雨停了,天色也渐渐花开了,天边露出了太阳,甥舅两人商议完毕,正要分手,就看见山道之上忽然来了十几个人,手里都拿着刀枪,正是堡子里的乡勇,近前一问,才知道他们是追捕三个逃跑的匪贼,顺着马蹄印,一路追到了这里。
“都带走。流贼的马,岂是你们能有的?”
见程九伯夺了马,还杀了人,抢了自己的功,乡勇头目并不太乐意。
战利品被夺走,程九伯甥舅两人都是不满,但他们却不敢不从,两人一肚子牢骚,牵了战马,跟着十几个乡勇返回堡子。
就在程九伯和乡勇谈话之时,他们谁也没有发现,就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有两个人正惊恐的看着他们,以及战马上的那一具尸体……
正是李自成身边的那两个亲兵。
原来,雨停之后,两人饿的实在不行,正看见不远处的地方好像有一处果园,于是便商量着去摘些果子来,又见闯王睡的正熟,两人不敢打搅,于是就悄悄离去,想着很快就可以返回,不想园子里并没有多少果子,两人浪费了不少时间,好不容易才采到了一小袋果子,两人不敢久留,急急返回,不想刚回到这片山坡,就看见草屋前站满了人,而最让人惊骇的是,穿着灰色箭袍的闯王,竟然伏在马上,一动不动,俨然已经是死去了。
两个亲兵惊骇,不敢相信,但对方人多,他们也不敢现身,只能在后面悄悄跟随。
山道泥泞,行走极为不便,驮着李自成尸体的那匹踉跄了一下,将“李自成”摔了下来,后面的两个乡勇将“李自成”抬起来,麻袋一样的又搭到了马背上。
到这时,两个亲兵再无怀疑。
“闯王死了,死了”
两个人不再跟随,大哭离去,他们要去找李过李双喜,以为李自成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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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处置刘泽清,未修改版。
王永吉额头有汗:“回殿下,他二人都在,不过是不是回到官署再问讯他们?大街之上,不宜久留啊殿下。”
“张胜,姚文昌!”
朱慈烺立刻叫出两位指挥使对质。
两人都是满头大汗,跪在太子面前如同是洗澡。
“听好了,本宫只问一次,但有一字虚言,必严惩不贷。李青山冒功,究竟怎么回事?”朱慈烺俯视他们,冷冷问。
张胜,姚文昌虽然是刘泽清的死党,但在带天出征的太子面前,却也不敢撒谎,不然就是“欺君”之罪,何况当日知道真相的人极多,他们不说,自有他人会说,于是两人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当日真相说了出来。当日,李泽清带兵围攻梁山,不想却走了李青山,刘泽清觉得没有面子,于是勾结军中将领,将李浩然生擒李青山的功劳掠为己功。
不过张胜和姚文昌却竭力撇清跟李浩然之死的关系。
当两人自白时,同样跪在地上的刘泽清面无死灰,他知道,自己今日肯定是逃不过了。这个总兵,肯定是丢了,幸好李浩然之死他做的漂亮,只要他咬死不承认,太子找不到证据,最多就是罢职,等过了这个风口,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到了太子身边小声而报,却是中军官佟定方。
原来精武营两个把总队已经悄无声音将刘泽清的五百亲兵堵在了城门口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如果刘泽清的亲兵队胆敢作乱,立刻就可以绞杀。
一切安排妥当,朱慈烺冷冷看向刘泽清。
“刘泽清,你知罪么?”
事到如今,刘泽清不能不认了,他一咬牙,重重叩首:“臣一时猪油蒙了心,抢了李浩然的功劳,臣有罪,臣该死。但臣绝没有派人杀害李浩然!”
都见到棺材板了,居然还嘴硬,朱慈烺心中冷笑,声音冷冷道:“刘泽清虚报战功,欺骗朝廷,着立刻拿下,押入军中候审!”
听到此,刘泽清大吃一惊:“殿下,臣是陛下任命的总兵,你不能这样对臣啊……”
他以为就是降职,最多就是撤职,想不到太子居然要将他拿下。
武襄左卫早已经一拥而上,将他打翻在地,剥去甲胄,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
跟在刘泽清身边的副将郑隆芳见事不妙,想要悄悄溜走,也被武襄左卫按倒在地捆了起来。
山东文武都看的目瞪口呆,太子出手居然如此果决,一点转圜的机会都不给。巡抚王永吉连忙上前,慌张道:“刘泽清虽然有罪,但还是应该交给有司处置,何况申氏所言只是一面之词,尚没有其他佐证,刘泽清一镇总兵,干系重大,一旦有变就悔之莫及了,望殿下三思啊!”
朱慈烺当然明白王永吉的意思,刘泽清是总兵,在军中盘踞多年,不说手下的亲兵,就是副将参将也都是他的亲信,冒然拿下刘泽清,万一那些副将参将们不服,带兵哗变,山东不就乱了吗?
身为巡抚,王永吉担心山东的安定,想要圆融处理,并没有错。
但太子却仿佛没有听见,转头对田守信说道:“去跟刘泽清的亲兵传令,令他们放下武器,缴械投降,但有反抗者,以谋逆论处!!”
“遵令!”
田守信带着两名锦衣卫疾驰而去。
刘泽清本人在城门口迎接太子,其五百亲兵在城门口不远的一处空地上列阵,因为距离主将比较远,听不到城门口的声音,自然也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时,对于左右两边忽然出现了两队京营士兵,除了惊羡于京营的武器装备之外,他们也并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