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定王立刻明白了一切,他知道,一定是消息走露,王之心王承恩知道他要弑君,于是就绑了何成,护着崇祯帝往仁寿殿了,仁寿殿乃是张皇太后的住处,有张皇太后护卫,他想要用一把毒药、悄无声息的弑君,几乎已经是不可能了。除非他能下定狠心,将仁寿殿也一锅端了。但那样一来,他弑父夺位的阴谋,就将掩藏不住,天下人都会知道他狠毒的嘴脸,他又何能为大明的皇帝?
“是谁?是谁?王德化呢?”
定王脸色扭曲,鬓角的青筋一根根的凸显了出来,眼睛像是要吃人,这一刻他想的是,是谁走漏了他的消息,他要抓住了,将其千刀万剐!而立刻,他就想到了王德化,因为只有王德化知道他今日的图谋,也只有王德化心志不牢,可能会泄露他的机密。
“不是王德化,王德化跟在臣身边,寸步未离,要说奸诈泄密,只能是王之心!”李守錡咬牙切齿,老眼里满是恨意:“他装病骗过殿下,现在忽然暴起,带着陛下往仁寿殿,若说这天下奸佞,又有谁能比过他!?”
定王愣了一下,然后大叫:“赵四呢?快告诉赵四,快告诉赵四!”
赵四是他的人,不但为他伪造了懿旨,而且一直控制仁寿殿,将张皇太后蒙在鼓里。如果赵四能守住仁寿殿,不让王之心等人进入,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赵四拦不住王之心的。”
李守錡高声:“殿下,事已至此,已经没有第二条路了。我们必须立刻去追,绝不能让王之心抬着陛下,进入仁寿殿!”
……
“快,快!”
明代的仁寿殿和清代的仁寿殿,并不是一个地方,清仁寿殿是乾隆十年修建,位在颐和园,但大明仁寿殿却是坤宁宫的附近,永乐年就有了,明末被焚毁,其后乾隆在仁寿殿、哕鸾宫的旧址上修建起了宁寿宫。
明代仁寿殿距离乾清宫,步行的话,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距离。
此时,两百龙骧右卫,王之心王承恩王巨李晃等人正护卫着崇祯帝,急急往仁寿殿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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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帝始终迷昏,浑不知这宫中巨变。王巨背着他,一路狂奔。
“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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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处置刘泽清,未修改版。
王永吉额头有汗:“回殿下,他二人都在,不过是不是回到官署再问讯他们?大街之上,不宜久留啊殿下。”
“张胜,姚文昌!”
朱慈烺立刻叫出两位指挥使对质。
两人都是满头大汗,跪在太子面前如同是洗澡。
“听好了,本宫只问一次,但有一字虚言,必严惩不贷。李青山冒功,究竟怎么回事?”朱慈烺俯视他们,冷冷问。
张胜,姚文昌虽然是刘泽清的死党,但在带天出征的太子面前,却也不敢撒谎,不然就是“欺君”之罪,何况当日知道真相的人极多,他们不说,自有他人会说,于是两人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当日真相说了出来。当日,李泽清带兵围攻梁山,不想却走了李青山,刘泽清觉得没有面子,于是勾结军中将领,将李浩然生擒李青山的功劳掠为己功。
不过张胜和姚文昌却竭力撇清跟李浩然之死的关系。
当两人自白时,同样跪在地上的刘泽清面无死灰,他知道,自己今日肯定是逃不过了。这个总兵,肯定是丢了,幸好李浩然之死他做的漂亮,只要他咬死不承认,太子找不到证据,最多就是罢职,等过了这个风口,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到了太子身边小声而报,却是中军官佟定方。
原来精武营两个把总队已经悄无声音将刘泽清的五百亲兵堵在了城门口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如果刘泽清的亲兵队胆敢作乱,立刻就可以绞杀。
一切安排妥当,朱慈烺冷冷看向刘泽清。
“刘泽清,你知罪么?”
事到如今,刘泽清不能不认了,他一咬牙,重重叩首:“臣一时猪油蒙了心,抢了李浩然的功劳,臣有罪,臣该死。但臣绝没有派人杀害李浩然!”
都见到棺材板了,居然还嘴硬,朱慈烺心中冷笑,声音冷冷道:“刘泽清虚报战功,欺骗朝廷,着立刻拿下,押入军中候审!”
听到此,刘泽清大吃一惊:“殿下,臣是陛下任命的总兵,你不能这样对臣啊……”
他以为就是降职,最多就是撤职,想不到太子居然要将他拿下。
武襄左卫早已经一拥而上,将他打翻在地,剥去甲胄,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
跟在刘泽清身边的副将郑隆芳见事不妙,想要悄悄溜走,也被武襄左卫按倒在地捆了起来。
山东文武都看的目瞪口呆,太子出手居然如此果决,一点转圜的机会都不给。巡抚王永吉连忙上前,慌张道:“刘泽清虽然有罪,但还是应该交给有司处置,何况申氏所言只是一面之词,尚没有其他佐证,刘泽清一镇总兵,干系重大,一旦有变就悔之莫及了,望殿下三思啊!”
朱慈烺当然明白王永吉的意思,刘泽清是总兵,在军中盘踞多年,不说手下的亲兵,就是副将参将也都是他的亲信,冒然拿下刘泽清,万一那些副将参将们不服,带兵哗变,山东不就乱了吗?
身为巡抚,王永吉担心山东的安定,想要圆融处理,并没有错。
但太子却仿佛没有听见,转头对田守信说道:“去跟刘泽清的亲兵传令,令他们放下武器,缴械投降,但有反抗者,以谋逆论处!!”
“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