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提什么要求没有?”朱慈烺问。
“回殿下。”这一次回到的是那名报信的锦衣卫:“没听见他们提什么要求,就是不停的哭,磕头,喊冤枉。”
没要求就更麻烦。
朱慈烺吩咐田守信:“你亲自去一下,看到底怎么回事?再知会兵部陈部堂,令他想办法处理。”
“是。”田守信匆匆去了。
朱慈烺原本并没有太当一回事,人嘛,总难免会有情绪,尤其是一个从铁饭碗的单位被开除,以后再也拿不到雷打不动的工钱的情况下,任何人都会有不平,都会愤懑的想要闹事,但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就会渐渐冷静下来。
但很快,朱慈烺就意识到情况也许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简单。
田守信走后,小太监唐亮继续为朱慈烺煮茶,刚煮了一碗,锦衣卫就又有消息传来。
“殿下,不止是德胜门军营,西直门军营那边也出现老兵跪拜了,大约也有两三百人,此外还有两百多人去了襄城伯府。”
“嗯?襄城伯府?”
朱慈烺初觉诧异,细想倒也正常,朱纯臣和徐允祯两个国公已经被撸,连国公府都被抄了,襄城伯李守锜是上上任京营总督,加上其子李国祯刚刚被任命为京营提督,这些人跑到襄城伯府门前跪拜,找老长官和新长官哭诉,倒也在情理之中。
事情在扩大,朱慈烺想着是不是需要亲自回城?虽然明朝跟前世不同,不维稳,不怕百姓上访闹事,更不怕百姓们咒骂高官,不过这么多人在营房门口跪着,终究是影响不好,再有一个多时辰今天的操练就要结束了,到时将士们如果被堵在营房门口,那可就尴尬了。
另外,京营将士都在校场操练,城中兵马极少,如果这些人鼓动闹事,说不定会有大麻烦。
“殿下。”李国祯急慌慌的闯了进来:“臣家中有事,特向你请假。”
“准!”
朱慈烺头也不抬,目光依旧看着案上的地图。
李国祯眼睛里有嫉恨,不明白皇太子为什么看不到他的才能?总是对他么冷淡?总有一天他要让皇太子明白,他李国祯不是池中物!
“唐亮,传贺珍来!”李国祯走后,朱慈烺令唐亮去传贺珍。
“是。”
贺珍很快就来到,进入帐中抱拳行礼:“殿下。”
“点两千精锐,随本宫回城!”
……
京师德胜门营房门口,三百多被清退的京营兵在营门前黑压压地跪成一片,周围聚集了大批看热闹的闲杂人员,人山人海的将周边的街道都堵死了,有几个站立者正在讲诉自己的悲惨,无非活不下去,我家世代在京营当兵,为大明尽忠,高祖说过什么,成祖答应过什么?为什么忽然要我清退之类的。都是同温层,因此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哗哗的哭成了一片,简直就是一个诉苦大会。
百姓们议论纷纷,有人同情,有人不以为然。
马蹄急响,兵部尚书陈新甲和田守信带了一百巡城兵赶到了现场。
陈新甲原本正在兵部忙于军务,若不是田守信告知,他根本不知道有人在京营营房门口聚众闹事。见到现场情况,陈新甲忍不住就怒了:“好大的胆子,竟然堵塞军营营门,你们眼中还有王法吗?”
人太多了,兵丁们好不容易才驱赶出一条道路,护卫着陈新甲走到老兵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