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老者微微点头,又轻轻叹息:“太子聪慧异常,在他面前千万要小心,绝不可露出一点马脚。”
下首之人冷笑一声:“老实说,我倒不担心太子调查出什么来,大不了同归于尽,我没了九族,他太子之位恐怕也保不住,我看到底是谁吃亏多!”
“指挥使这说的什么话?!”
老者皱起眉头,声音里带出怒意。
下首之人也知道自己失言,低头不说话了。
老者也不再说。
密室一时陷入沉寂。
烛光摇曳,二人各自想各自的心事。
一会,下首之人忽然又抬起头,阴森森地道:“此事还有一个破口……”
“你是说徐高?”老者冷冷道。
“是。”
“放心,徐高死也不会说的。这件事情如果真捅出来,你我身死族灭,对中宫、对太子会有好处吗?徐高对中宫和太子忠心耿耿,有损中宫和太子的事情,他死也不会做的。”老者道。
“但也要预防!”下首之人冷笑。
老者不说话,显然他对这个提议也是赞成的。
下首之人忽然站起身:“夜已深,骆某告辞!”
“指挥使慢走。”老者淡淡笑。
下首之人重新披上斗篷,将自己的面目遮挡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鬼魅一样的离开密室,走到房门前时却忽然站住脚步,冷冷道:“伯公,有件事我还是要提醒你。”
“请讲。”
“小伯公对三年前的事情究竟知道多少?他太喜欢出风头,我总有点担心。”
老者目光一冷,放下手里的茶盏:“指挥使大人多虑了,犬子对那件事毫无所悉!纵有什么差池,老夫也会处理,用不着指挥使大人操心!”
“那就好!”先一人冷哼一声,拉门离开。
显然,他对老者的回答非常不满意。
脚步声渐渐远去。
老者坐在密室中一动不动,烛光照着他阴沉的老脸……
……
第二天上午,北郊三十万亩官田水利兴建部正式成立。
宋应星是总工程师和总指挥,东宫左庶子吴伟业负责钱粮的调配,朱慈烺又把广安门的治安百户孟文龙调到现场负责维持秩序,三位一体,组成一个“水利工程指挥部”。
京营的三十万亩官田,几乎全在京师北郊小汤山的附近,东面是东沙河,南面有南沙河,可以利用的水力资源相当丰富,元朝时就兴建有水利工程,本朝前中期的时候,每两年都会清淤疏通一次,但这十几年来,天灾人祸不断,朝廷有心无力,小汤山附近的水利设施大部分都已经荒废,这一次与其说是疏通修缮,还不如说是重建。
听到北郊兴修水利,管吃管住,而且是一天三顿,西便门的五万灾民沸腾了,男女老少,奔走相告,纷纷往北郊现场而来。五万灾民倒有四万多都跑到了北郊。
不过经过孟文龙的挑选,其中有劳动能力的只有六七千人,剩下的大部分都是老弱妇孺,“留下我们吧,我们能干!”现场哭嚎哀求之声响成一片,黑压压的人跪的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