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门之变时,唐太宗李世民控制了军队和皇宫,杀了建成和元吉,使唐高祖成了空头皇帝,最后不得不禅位。光时亨此言,就是把朱慈烺比作李世民,认为朱慈烺控制京营兵权之后,崇祯皇位就有被架空的危险。
“二愣子!”
这是朱慈烺对光时亨最直接的判断。
所谓疏不间亲,古往今来,离间计只能离间朋友、兄弟,但很少能离间到父子的,但光时亨此言,却是在离间父子了,而且是光明正大的离间,古往今来,光时亨也算是第一人了。
纵使唐高祖和唐太宗在朝,估计也不能容他。
崇祯脸色立刻就变了,砰的站起来:“光时亨胡说八道,给朕拉下去,杖……二十!”
两名大汉将军,也就是锦衣卫的“仪仗队”冲上来,拖着光时亨就把殿下走。
“臣一片忠心,九死不悔!哈哈哈哈……”
光时亨哈哈大笑,在他看来,被皇上廷杖是一件无比光荣的事情,他时时刻刻都在盼着呢。
除了光时亨,朱慈烺看到,还有几个言官在跃跃欲试。
朱慈烺忽然明白,为什么崇祯在崇祯十七年明明想南迁,却不能南迁,甚至不能让太子南巡,因为朝臣中有太多的“光时亨”了,光时亨只是这些人的代表,而这些人是天下读书人的代表,为了“清名”,为了能跟海瑞一样的流芳青史,很多二愣子的言官,以冲撞皇帝、冲撞皇权为荣,到最后,已经完全走火入魔,根本不顾国家利益了。
有时候明明皇帝是对的,他们也要冲上来鸡蛋里挑石头。
而皇帝非常不敢责罚他们,反而要奖赏他们。
而随着时间的延长,这种关系越来越畸形。
所以光时亨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冲出来,当面离间太子和皇帝的关系。
“还有谁反对!?”
崇祯也是怒了,站在龙椅前大声的喝。
没有人了。
那些蠢蠢欲动的言官也看出来了,光时亨是廷杖二十,如果他们再站出来,恐怕就是革职下狱,甚至是斩首了。
流芳青史虽然重要,但保全性命更重要。
那几个跃跃欲试的言官相互一看,都退缩了。
朱慈烺抚军京营的事,算是确定了。
但京营的事,还没有结束。
朱慈烺眼尾的余光瞟向陈新甲。
陈新甲先是愣,不明白太子的意思,但是当太子看向成国公朱纯臣的时候,他立刻明白太子的意思了,于是他再一次的越队而出:“陛下,京营如此糜烂,兵部有失察之责,请陛下降罪。”
将整个朝堂的焦点,再次拉回正轨。
崇祯板着脸:“兵部确实有罪,但最有罪的却不是兵部!”
朱纯臣和徐允祯都吓的一哆嗦,两人赶紧出列跪倒在地:“臣有罪!”
崇祯却看也不看他们,目视朝臣,声音冷冷地说:“襄城伯总督京营时,京营还英姿矫健,令行禁止,但十年过去,京营却已经完全不堪一用,到今日,十二万的兵额,竟然连六万人都不到,这些年,朕给京营每年百万的军饷,都到哪里去了?!”
“朱纯臣徐允祯,枉为国公,尸位素餐,辜负圣恩,臣弹劾。”
皇帝的话像是号令,很多看不惯朱纯臣徐允祯的言官,立刻跳出来弹劾。
“臣附议,朱纯臣徐允祯误国误民,该杀!”
“臣附议!”
“臣附议!”
殿堂中一下就站了许多人。
就像是一群闻到了血腥的饿狼,恨不得将朱纯臣和徐允祯生撕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