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路程,赵立冬就这么一路上烧过去。
这一路上,赵立冬也算是开了眼界。
他早知道各地遍地都是烟馆,但是也没想到,烟馆竟然如此之多,烟鬼如此之众,花样如此之多,日伪的敛财如此之凶,面目如此之虚伪。
一路上走来,几乎每个乡镇都有一家烟馆,县城至少五六家,到了市一级城市,都是几十家上百家。最大的城市奉天市,竟然有三百多家烟馆。
经营烟馆的,不仅有日本人,更多的还是中国人。这些人大多都是恶霸,跟日伪互相勾结。不仅残害同胞的身心,还大量掠夺钱财,放高利贷。无数的烟民,因此倾家荡产,卖房卖地,卖儿卖女。
日本和伪满洲国号称“十年禁绝鸦片”,成立所谓的禁烟总局。各地旗、县、市都有禁烟科,设立烟管所。
但是讽刺的是,这个烟管所,恰恰是公开出售各种鸦片、马啡等制品的地方。
赵立冬烧掉的烟管所,就有九家。
不仅私人大量开办烟馆,就连一些报社、公司、商行,都开设烟馆。
赵立冬烧掉的这类烟馆,就有十几家。反正来也来了,赵立冬连同这些报社和公司、商行,也一起给烧了。
反正也就是顺便多烧一把火的事儿,顺便而已。
奉天城最大的两家烟馆,竟然是关东军开设的大满号和大东号。
各种各样烟馆中,赵立冬见过规模最小的,都有十八个单间,同时还有五六个便铺、
所谓的便铺,是最低级的,也就是大通铺或者大炕。一个铺上或者炕上,能同时容纳五六个人吸烟。
便是这样的小型烟馆,一天的接待能力都至少在百人次以上,随随便便就是几百人次。
大型的烟馆,常常在上千人次以上。
无数的金钱,在这里化为缕缕青烟,灰飞烟灭。无数的人耗尽了钱财,无数的家庭倾家荡产。更有很多人,因此死去。
那些盛产大豆高粱的黑土地,成了罪恶的渊薮。种植鸦片的农民,交着沉重的苛捐杂税,低价出售自己的产品,能够获得微薄的利润已经是万幸,更多人甚至赔钱和破产。
整个鸦片产业链上的赢家,就是日本人和那些汉奸、卖国贼、恶霸、流氓。
看着出入烟馆那些络绎不绝的烟民,看着街头那些骨瘦形销,来一阵风就能倒下的烟鬼,赵立冬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开始的时候,他还阵阵心痛。看得多了,也就麻木。
“别说日本人和伪政权,国统区内,也比这里好不了哪儿去。常凯申的果党政府,也是指望不上的。还得是新中国好啊,说扫除,就能一下子扫除烟毒。”
“我这一路二十来天,烧了一百来家烟馆,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我杀了几十个人日本人和恶霸,但是随后就会有人取代他们的位置。用不了多久,新的烟馆就会开张,无数的烟鬼就会到那里吞云吐雾,麻醉自己,把钱财源源不断地扔进那些无底洞。
“只有彻底打碎这个旧世界,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唯一能让赵立冬有些宽心的,就是他从各种烟馆那里得来的钱财。
这一路烧下来,赵立冬得到的黄金、各种货币和珠宝首饰,他估计至少合计三、四十万美元,甚至更多。
其中最多的一次,是他在奉天的大仓株式会社烟馆。
这是一家高档烟馆,有六十来个雅间,不仅提供各种鸦片制品,还有高档服务。
有从日本和高丽招来的服务员和高档妓女,还提供茶、咖啡、洗浴、按摩、饮食等一条龙服务,是个不折不扣的销金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