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杜旺不知道躲在家具城B区与C区走道里的人,是不是南云方面请分局协助缉捕的通缉犯。
只知道如果是话的,那通缉犯不但有枪而且有手雷。
他不敢掉以轻心,再三叮嘱了老丁和小顾等会儿抓捕时动作一定要快,必须迅速果断将嫌疑人摁住,尤其要控制住嫌疑人的双手,然后才跟着保安蹑手蹑脚地走进B区。
晚上虽然不营业,但每隔十几米都开着一盏灯,不用担心看不见路。
四人悄悄走到卷闸门边,就等老钱和另外几个在外面巡逻的保安发信号。
等了大约五分钟,外面有了动静。
能清楚地听到老钱那个大嗓门,正在跟保安议论过几天的促销活动,他们要不要加班。
吴守义也听到了,急忙往里躲,背靠着卷闸门,把绿色塑料垃圾桶轻轻挪了挪,试图挡住外面人的视线。
“怎么说下雨就下雨,还越下越大。”
“天就这样,从现在开始,下一场雨就要冷一点,我前天就穿上了秋衣秋裤。”
几个保安很配合,陪老钱聊得像那么回事。
然而,他们说的陵海话,吴守义一句也听不懂,只盼着市场的人早点过去,别影响他休息。
老钱的任务就是吸引他的注意力,怎么可能就这么过去,不动声色拨打黎杜旺的手机,拨通之后把手机揣进裤兜,用手电照着走道里面。
“小古,收垃圾的人今天有没有来?”
“不知道,我没注意。”
“明天跟保洁说说,让她们把走道里好好打扫下,不然经理又要废话。”
“卫生没搞好又不关我们的事,懒得跟她们说,钱哥,抽根烟。”
“行。”
几个保安不但不走,还走进走道避雨抽烟。
吴守义头大了,真担心他们会过来。
这时候,耳边传来一阵哗啦声。
他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身体随着卷闸门上升,顿时失去了借力的地方,往后一仰,竟这么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警察!
一个警察真俯看着他。
吴守义不怕死不等于不害怕,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不许动,我们是城东派出所的。”
“摁住了,黎教,铐子!”
老丁顺势跪在地上,死死攥着嫌疑人的左手,小顾生怕嫌疑人的后脑勺会磕破,用脚垫着嫌疑人的脖子,双手紧攥着嫌疑人的右臂。
老钱扔掉香烟跑过来,摁住嫌疑人的双腿。
一起从里面突袭的市场保安和刚才在外面巡逻的保安,想帮忙却插不上手,只能站在边上看热闹。
吴守义完全不能动弹,只能由着高个子警察先铐上左手,然后再铐上右手。
他想过无数次种下场,甚至想过引爆手雷临死拉几个垫背的,却从未想到会如此窝囊的被抓。
黎杜旺不知道嫌疑人怎么想的,把嫌疑人铐上之后才顾上看嫌疑人的脸。
不看不知道,一看禁不住笑了。
老钱反应过来,不禁回头道:“黎教,看着是有点像!”
嫌疑人抓过不少,但在黎杜旺看来抓一千个嫌疑人也不如抓这一个,如假包换的一雪前耻,以后谁特么再敢拿连续被坑说事,连韩坑那小子都要请客。
黎杜旺越想越激动,示意老钱和老丁先把嫌疑人架起来,一边搜着嫌疑人的身,一边笑道:“吴守义,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等了你这么多天,没想到你真来了,来的好啊,可惜等会儿就要把你移交给杨彪悍,没机会请你吃饭,哈哈哈。”
原来陵海的公安早知道了!
吴守义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傻傻的看着黎杜旺,像是被抓被搜身的不是他。
“哎呦,真有枪!”
黎杜旺从吴守义的裤兜里摸出一把手枪,小心翼翼卸下弹夹,拉开套筒检查了下枪膛,确认枪膛里没子弹,顺手交给老钱,继续搜吴守义的包。
老钱接过枪,真有那么点心有余悸,暗想如果刚才不是“里应外合”,而是直接冲过来抓捕,搞不好真会光荣。
让老钱更胆战心惊的是,黎杜旺竟从通缉犯的包里翻出了一颗手雷!
黎杜旺从来没如此畅快过,不但不害怕,反而举着手雷笑问道:“吴守义,又是枪又是手雷的,你到底干什么,是不是想跟我们公安机关开战?”
事已至此,吴守义还能说什么,阴沉着本就面黄肌瘦的脸,一声不吭。
与此同时,刚接到通报的程文明,正坐在陵海分局指挥中心研判室里,紧盯着谌局不断下达命令。
“刚收到可靠消息,通缉犯已潜入我陵海,我命令你们立即组织各中队民警按预案设卡盘查!”
“我谌文军,请你立即通知你们大队长教导员,组织警力,联合各派出所,对辖区内的旅馆酒店展开突击检查,通缉犯的最新照片昨天就给你们发过去了,给我查仔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