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你们慢慢亲热,我先走了哈(1 / 2)

苏若薇捏了捏纸巾,不置可否。

当初写这本书的时候,尤其后期的时候,几乎边哭边写,经常沾湿纸张导致重新来过,她记忆深刻得很。

不过眼下当着左师弟的面讲故事,若是还哭可不行。

大师姐诶!

这么容易就哭了,自己身为大师姐的尊严往哪里放?

于是纸巾又回到了左庆云手里,苏若薇径直来到门口穿上鞋子,轻声道:“锅里还煮着菜,我们去厨房边做边说吧。”

“行,纸巾我帮你备着?”左庆云跟上。

“不用,我泪点很高。”

“噢——”

雨水很夸张,仅仅只是这么一小会儿便从零星雨点变成了瓢泼大雨,以至于两人不得不缩在墙角下才能顺利进入厨房。

嘎吱。

厨房门打开又关上。

一股温暖感立即遍布全身,让左庆云身上因为寒冷而起来的鸡皮疙瘩散去大半。

苏若薇自顾自来到灶台前,揭开锅盖,用勺子来回搅拌,浓郁的香味立即遍布整个空间,令人食指大动。

完事儿她又从菜篮子里拿出几样配菜,笃笃笃切个不停,几乎形成残影。

左庆云则去灶台后方往灶眼里添了几根木头,伸手边烤边搓,轻笑道:“大师姐开始说呗?”

“嗯,我想想怎么说。”苏若薇轻点下巴,动作却是丝毫不减。

片刻,当屋外雨水更大,天色更暗沉时,她开口了,语气柔软道:“左师弟,我直接讲述史实如何?”

“行啊,只要是从大师姐嘴里出来的东西,什么我都喜欢。”

“去去去……整天油嘴滑舌!你可切记莫要对其他女子这般,会被……”

“会被当作流氓。”左庆云笑得肩膀都在抖,安抚道,“放心吧,这些话我只对你说,其他女子一个字都别想听。”

“……”

不知怎的,这话听起来有点奇怪。

苏若薇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浑身酥酥麻麻,好似过了电,菜刀差点从手中滑落,柔软耳垂亦不受控制泛起红润之色,连带着语气都变得无比温柔:“那我说啦?”

左庆云目不转睛看她,示意可以。

“正如左师弟所知,《归来是你》这本小说讲述的是咱们空洲门首任掌门罗凌和掌门夫人宁雨的故事。”

“在六百多年前空洲门刚刚建立时,其实只有一座峰,归来峰,并且当时叫做空洲峰,最高点和咱们青屏居仅相隔一条十几丈宽的山谷。”

“啥?那岂不是就在旁边?”

左庆云愣了愣,侧头往窗外瞄去,奈何雨水太大根本看不清,便追问道,“修筑了悬空栈道的那座山?”

苏若薇点点头:“是的,那儿是空洲门最初的主峰,山顶至今仍留有大量建筑,此外还有一座合葬墓和一尊望夫石。”

“合葬墓?”

“嗯,是首任掌门罗凌和掌门夫人宁雨的,不过墓穴里并没有他俩的尸体,只有他俩的衣物,所以准确来说叫做衣冠冢。”

左庆云若有所思。

他大概猜到了,罗掌门那一去肯定没回来,甚至连尸体都没有,被迫只能用衣物代替下葬。

可掌门夫人宁雨呢?

她又没上战场,她的尸体哪儿去了?

等等……望夫石!

左庆云眼前一亮,正要问,苏若薇已经继续解说道:“至于为何是个衣冠冢,还要从六百二十三年前说起。那一年我们人族在很远的地方与妖族发生了战争,由于事发突然,战力紧缺,彼时的罗掌门和大量空洲门弟子被修仙者联盟一纸随机调令拉去了前线。”

“然后战争持续了六年,其他幸存的弟子在这期间陆陆续续回来了,唯独罗掌门没有。”

左庆云咂巴下嘴,迟疑道:“阵亡了?”

苏若薇缓缓摇头:“说实话,不清楚,没人看到他的尸体,在伤亡统计中被列入‘失踪’一栏,自此再也没出现过。”

“掌门夫人从此郁郁寡欢,失魂落魄,每日站在咱们旁边那座山的边缘眺望远方,期望能看到他的身影。”

“无论风雪,无论早晚,经常几天下来一言不发,像个失去了灵性的玩偶。偶尔,她会去战场搜寻。”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罗掌门始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直到某一天,掌门夫人终于熬不住了,在一阵哭泣中全身灵力和生命精气尽皆消散,融入天地,肉身则化为岩石,永立于空洲峰之巅……”

“空洲门上下闻讯悲恸不已,众弟子为了纪念她,将空洲峰改名望夫峰。”

“之后许多人觉得‘望夫峰’三个字过于凡俗,没有深意,便又改称‘归来峰’,寓意‘期盼归来’,此后一直沿用至今。”

“同时,后来的掌门为了表示对她的尊敬,特意将归来峰峰顶设置了很大范围的保护禁制,划为空洲门禁地之一,寻常弟子如无许可绝不能入,违者门规处罚。”

“原来如此……”

左庆云恍然大悟。

难怪宗门要费劲巴力修筑悬空栈道,合着有这么个故事。

细细想来确实该这样,不然是个人就在初代掌门夫人的遗地上飞来飞去,跑来跑去,像什么话?

苏若薇眼眶已经微微泛红,吸了下鼻子,低声哽咽道:“呜……还有……其实掌门夫人的魂魄至今仍未彻底散去,依然在归来峰顶偶尔出没……”

“啥玩意儿?!”

正准备起身的左庆云呆在原地,脑子一时间没转过来。

六百年了!

掌门夫人的魂魄居然还没消散?!

这得是多大的执念,以至于死了都不舍得走啊?

啪嗒。

一滴眼泪落在砧板上,溅起小小水花。

苏若薇赶忙擦了擦眼睛,试图将泪水堵回去,却不曾想越擦越多,将手背都沾湿了,整个人抑制不住轻微颤抖。

莫说切菜,连说句完整话都困难。

顿了顿,她模糊的视线瞧见一道身影从灶台后走来,紧接着自己双手被强行掰开。

“别动,我给你擦擦。”左庆云轻声命令,旋即莞尔笑道,“你不是说你泪点很高吗?”

“我……”

“怎么这才一会儿就哭成小花猫了?若再哭会儿,岂不是眼睛都要哭肿了去?”

“……才不会……呜……我自己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