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瓜州来使(1 / 2)

这样以来,中原的百姓一旦见到骑马射箭的草原骑兵基本上就没有反抗的能力,拿着刀枪上基本上就是白给,因此除了逃命就是被人家杀死,或者是成为人家的俘虏。

但是,凡是都有例外,有一个皇帝不仅不禁止弓弩,反而大力鼓励民间持有弓弩,这个皇帝就是伟大的汉武大帝。

所以,在其他的朝代,边疆的百姓一见到游牧民族入侵都是赶紧往城里或者山上跑。

但是,在汉代,边疆的百姓一听说匈奴来了,不仅不会跑,反而还很兴奋的呼朋唤友拿着家伙帮官军打仗,因为他们也是自幼玩弩玩大的,根本不怕匈奴,而且杀了匈奴人皇帝大人还会大大有赏,为什么不去呢?

这就是汉武雄风的基础,只可惜,到了后世皇帝们越来越害怕百姓造反,所以对这方面的限制越来越严格,导致了汉民族从原来的全民尚武变成了后来的柔弱不堪。

朱桂越说越激动,他既然来到了河西,就是想要以武立国,并且开疆拓土,他相信他的百姓,百姓们对君王的要求也不高,你只要让他们过上好生活,他们就会拥护你,谁吃饱了没事干会造反?

因此,他决定开放肃藩的弓弩限制,于是,朱桂略微理顺了一下思路,便一脸郑重地说道:“我肃藩不必中原,我们地处偏远,强敌环伺,百姓不可以没有武装。

因此,寡人决定,从此刻开始,我肃藩的百姓皆可以持有弓弩,没有任何限制。”

此言一出,瞬间在肃藩的群臣中引起了一阵喧哗,众位大臣开始交头接耳的吵闹讨论起来。

良久之后,身为肃藩文官之首的长史魏延嗣站出班来,向朱桂作了一揖,道:“启禀殿下。臣以为此计不妥。”

“哦?”朱桂知道他的这条政策会引起人们的排斥,毕竟历朝历代以来,为了防止人们造反,只有很少的皇帝愿意让民间持有弓弩,他的这条行为,在众人看来,无异于又一次的离经叛道行为。

朱桂既然鼓励别人提意见,便不会因为其他人和他的意见不一致而不让别人说话,见魏延嗣有不同的想法,便淡淡地笑道:“魏长史有何高见?请但说无妨。”

魏延嗣拱着手,一脸郑重地说道:“若是弓弩流传到民间,则对民间的治安颇为不利。那些江洋大盗也可以购买弓弩,如此以来,官兵想要围剿他们,就会多费很多的周折。他们也可以借着弓弩的力量给百姓造成更大的危害。”

朱桂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魏长史此言差矣。江洋大盗和百姓比起来,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百姓为何害怕江洋大盗,就是因为自己手里没有武器,打不过有武器的。

若是百姓们手中也有弓弩,那他们的力量就会大大加强,一个村子几百上千号人,人人持有弓弩,还怕什么江洋大盗?

此外,若是寡人禁止弓弩流传到民间,那那些江洋大盗就没有办法弄到弓弩了吗?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一旦他们有弓弩,而百姓们没有,那他们才会鱼肉百姓,百姓们才会怕他们。

寡人让百姓们持有弓弩,就是要给他们保护自己和家人的生命财产安全的能力,只有百姓持有了弓弩这种利器,那些江洋大盗和地方恶霸才会心有顾忌,才不敢太过鱼肉百姓,魏长史可听明白了?”

魏延嗣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道理还是在朱桂这边,便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此时,又有一名文官站了出来,向朱桂作了一揖,道:“启禀殿下,臣也以为此事不妥。”

朱桂抿了抿嘴,淡淡地说道:“爱卿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那名文官又向朱桂作了一揖,一本正经地说道:“启禀殿下,若是民间不禁弓弩,那民间的力量就会增强,百姓容易刁钻,到时候,若是有心怀不轨的人煽动造反,那他们就会迅速成事,此事乃是国家的巨大隐患,不可不防,还望殿下明察。”

对于这名文官的言论,朱桂早就有心理准备,自古以来的统治者都是把自己的江山社稷看的最重的,防范老百姓跟防贼一样,可是,自古以来无不亡之朝,难道是因为来百姓强大的原因吗?

朱桂的脸上显现出了一丝的不快,看来这些饱读圣贤书的人水平也不怎么样,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撇了撇嘴,淡淡地说道:“这位爱卿此言差矣。

当年秦始皇为了能让他的江山千秋万代,削天下之兵,铸以为金人十二,结果又怎么样?百姓们最后还不是揭竿而起,推翻了他的王朝?

汉武帝没有禁止民间私藏弓弩,寡人倒是没有听说有人搞大规模的起义去推翻汉武帝。相反,他的做法使得百姓尤其是边疆的百姓有了保护自己的手段,铸就了一代强汉盛世。

国恒以弱亡,独汉以强亡。这不是没有道理的,试问中华这么多的朝代,还有哪一个朝代到了王朝末期依旧是可以碾压异族?怕是也就只有煌煌炎汉能够做到吧。

前人珠玉在前,难道不值得我们学习吗?寡人遍揽史书,对王朝的兴替也有一点浅薄的见识。自古以来,王朝灭亡都是因为君王无道所致,至于富民强民而导致亡国的,寡人从未听说过。”

一番话大义凛然,又鞭辟入里,说得群臣哑口无言,刚才那位大臣被朱桂反驳的面红耳赤,无言以对,脸带羞愧地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群臣此时都对朱桂的见识和魄力佩服的五体投地,便齐齐地向朱桂作了一揖,道:“殿下英明,臣等不及殿下万一。臣等一定按照殿下的吩咐,支持民间持有弓弩,为我肃藩的强军事业添砖加瓦。”

这便是朱桂,他要做一件事,从来都不愿意依靠自己的藩王的权威去压服别人,而是耐心地跟别人去讲道理,让他们都明白自己政策的精妙之处,从而忠心地支持自己的政策。

这一点,是他后世读书的时候从小平爷爷身上学来的。

从历史的角度来看,但凡是靠着权威去压服别人执行的政策,到最后都免不了要出事。

只有正确的政策,经过执政者耐心地解释也被大家所理解所支持的政策,才会长久的贯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