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的是储君,有的则是镇守一方的藩王,这个时候更应该和衷共济,千万不要起内斗,否则的话,我大明的江山一乱,就容易被英雄豪杰所乘,明白了吗?”
每次听老朱训话,他翻来覆去的都是这一套道理,看来老朱也不是不知道他留下的这套制度的隐患。
但是,作为一个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的人,他实在是不放心将军队交到其他人手上,只能信任自己的儿子们,也只能不断地抱有侥幸心理,希望他们叔侄可以和睦相处。
可是,历史的规律,又怎么会因为个人的意愿所改变?
说实话,老朱的这套语重心长的大道理,朱桂等人耳朵里都快听出老茧子来了,但是,他们每个人都不敢表示不耐烦,甚至连微微皱一下眉头也不敢,只能一边吃饭,一边违心地点头称是。
两世为人的朱桂十分机灵,知道老朱最在乎的事情是什么,忙端起酒杯来,敬朱允炆道:“太孙,臣敬你一杯。”
平心而论,来自后世的朱桂对这种叔叔给侄子敬酒的事情还十分不适应,但是,没办法,明代,尤其是老朱活着的时代,讲究的就是个礼制,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老朱面前调戏朱允炆。
朱允炆见朱桂如此尊重他,心里也很高兴,忙端起酒杯来,笑道:“十三叔客气了,是侄儿该敬你才对。”
朱元璋看着他们两个叔友弟恭的样子,心里很是开心,哈哈一笑,道:“这就对了吗?一家人就该这样,你们各守一方,安守本分,咱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说罢,又对朱允炆说道:“允炆,刚才你十三叔敬你是君臣之礼,你喝了这杯应该再以侄子之礼敬回去。”
朱允炆闻言,立即端起酒杯,敬朱桂道:“十三叔,允炆敬你一杯。”
十三叔?朱桂这才觉得这个称呼好带喜感啊,心里说了一句,有为,干了。
不过,当着老朱的面他脸上可不敢有一丝不恭敬,忙双手端起酒杯,回敬道:“不敢,不敢。臣敬太孙一杯。”
说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老朱可是最喜欢实在人啊,喝酒都不实在,干别的能实在吗?
朱元璋看着他们叔侄这副和和睦睦的样子,心里很是高兴,又扭头对朱桂说道:“肃王,咱知道你很有想法。但是,你再有想法也得遵守朝廷的制度,
这次你擅自改动朝廷制度的事,看在你过世的外公和你的未婚妻的面子上,咱就不追究你了。
但是,决不允许有下次,你到了封地,要谨记住咱的教诲——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不要再搞什么大动作,以免引起外族的觊觎,先把脚跟子站稳再说。
你要是再胡闹,乱改朝廷的成制,别说你的外公是滁阳王,就算是玉皇大帝也保不了你,明白了吗?”
朱桂腹诽了一句,我不改你的军户制度,搞大农场机械化经营,连饭都吃不饱,上哪广积粮,上哪把脚跟子站稳去?
不过,他刚刚涉险度过了这一波天劫,给他一个胆子,他现在也不敢再挑战老朱的权威,否则的话,分分钟被发配到凤阳看祖坟,到时候,肃藩就完了,他的前程也就完了。
于是,朱桂只能脸上笑出一朵菊花,违心地恭维道:“父皇教训的是,之前是儿臣不懂事,领略不了父皇的雄才大略。儿臣在府里禁足这几天是想明白了,父皇制定的制度才是我大明最合理的制度,儿臣实在是不该自作聪明。
父皇布衣出身,提三尺剑扫荡天下,实在是千古未有之人物,儿臣每次想起父皇当年创业的丰功伟绩就对父皇的敬仰之情犹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朱桂的马匹越拍越上瘾,话也越说越激动,甚至连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搞得众人十分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