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语不卑不亢,甚至还有几分硬气,与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语调截然不同,足可见其心中隐忍着怒意。
没成想,丰臣秀吉权当没听见,一点声音也没有。
谋道僧侧耳听了听卧房之内的动静,什么也没说,“嘭”的一声,一脚踹开卧房大门,挺身而立,依旧是那句话,“关白大人,贫僧有急事禀告,还请一见!!”
语气更是生硬,多了些盛气凌人在其中。
丰臣秀吉侧卧床垫,背对着谋道僧,鼾声渐渐起来,似乎真的睡着了。
丰臣秀吉实力不在谋道僧之下,别说是他大脚踹开房门,就连一只蚊子飞到床头他在熟睡之中都能知晓。
谋道僧也知道自己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在那唉声叹息了一会儿,自顾自的说道:“看来这件事是办不成了,办不成了!!贫僧这就请辞,前去那尊大佛身前,请他降罪!!”
说罢,一回身,迎着皎白的月光和漫天的群星,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前脚刚走,便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
丰臣秀吉心知大事不好,施展神通,一跃而起站在他身前,抓住他的手腕,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谋道僧嗤笑道:“你不是睡着了吗?”
丰臣秀吉面色越发难看,手上使出七分力气,将他手腕捏的“咔咔”作响,咬着牙齿道:“没想到大师还是一个无礼之人。”
隐约间,丰臣秀吉力道使处,竟变作了一个漩涡,谋道僧淡然的瞧着他,淡然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目光如炬,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贫僧确有急事,不过细细想来,贫僧乃出家之人,六根清净,世界上没什么事值得我放在心上。关白大人既要睡眠,小僧何苦扰您清梦,只得转身离去。”
丰臣秀吉越发气急败坏,可看着谋道僧面色越发狠戾,自己先软了下来,轻轻放下他的手腕,宽声道:“大师跟我还用这般见外?”
“有些规矩废不得,我既是丰臣家臣,自然要遵从家臣的礼数。”
“好一个遵从礼数,家臣就能踹门吗?”
“也没吧关白大人惊醒,不是吗?”
两人气鼓鼓的对了一眼,均忍着怒气,整个天守阁都被他俩怒气激的丝丝震颤。
丰臣秀吉心知这个穿着道袍的和尚心智甚坚,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当即吐了口气,缓和一会儿说道:“有什么重要的事烦请大师明说。近些时日事情太多,我有些烦躁,还请大师不要见怪。”
谋道僧瞧了瞧他,背过手去,转身走回屋里,自行坐了下来倒了杯茶放在鼻子前猛然一嗅。
“茶凉了。”
这举动令丰臣秀吉看懵了,不知道平日里对自己唯唯诺诺的和尚究竟吃错了什么药。
看在他定有要紧的事情告诉自己的份上丰臣秀吉忍住怒气拍了拍手。
不多时,一个青年男子跑了过来,看了坐在地上的谋道僧瞬间打了一个激灵,想当初正是这个人令他损了半条命,对谋道僧的恐惧根植于心底,甚至一见到他就浑身颤抖。
谋道僧与他对望了一眼,面上露出诧异的目光,这个侍从他熟悉的很,正是堪破丰臣秀吉‘三杯茶’典故的聪明人,按照他的伤情来说这辈子还能自理便不错了,怎的他现在看起来反而像好了似的。
这侍从倒是机敏,丰臣秀吉未发一言,只从谋道僧手中的茶壶便看出了端倪,恭恭敬敬的向两人鞠了一躬,立马走了。
谋道僧心里暗自感慨,惋惜不已。
这青年人聪明是聪明,但不知道丰臣秀吉如何教育的他,竟似被洗脑了一般。
他这时一定在熟睡之中,且不说丰臣秀吉拍手的声音有多大,单看那身穿戴整洁的衣服便知道他对丰臣秀吉有多么的重视,甚至有丰臣秀吉一声令下让他杀自己的亲爹亲妈也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不多时,那侍从端着茶水回来了,哆哆嗦嗦的放到谋道僧身前。
谋道僧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身体好了?”
那侍从听了这话浑身抖了一抖,看了看身旁的丰臣秀吉,支吾回道:“拖……拖关白大人跟大师的洪福,小、小人的病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谋道僧细细品了品茶,两眉挤在了一起,瞪了那侍从一眼。
侍从吓得扑倒在地,大气也不敢喘出一声。想当初,他可是能在丰臣家诸多重臣面前拨弄云雨的主,却被谋道僧吓成了这个样子。
丰臣秀吉缓言道:“你就不要吓他了,他大病初愈胆子还小,你这么吓他再给他吓坏了。”
谋道僧点了点头,嘴巴轻轻翘起,少有的露出了怒意。他将手中茶杯向桌子上一摔,骂道:“狗奴才,瞧不起我不是?拿这等劣质的茶给我,是嫌弃我地位不够尊崇吗?”
这哪里是这个侍从的意思,一切都是他揣摩丰臣秀吉办的,他欲哭无泪的瞧了丰臣秀吉一眼,心里不住打鼓。
秀吉道:“你且去换一壶上好的茶吧。”
待那侍从走后,谋道僧盯着秀吉问道:“另一个侍……从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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