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落,映的漫天的红霞似火一般燃烧,天边飞来的乌鸦越来越多,聚集在同一树枝之上一声不鸣,死死的盯着犬丸等人。
他们像是死神的使者,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只因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不论缺少什么都不缺一样东西——死人。这些乌鸦便是等着死人的肉来果腹。
突然树上的乌鸦开始叫了一声,并不是因为旁的,而是因为他们看见了有人已经被乱刀砍死,他们有了食物。
乌鸦的叫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最后整个树上的乌鸦都在“哇哇”鸣叫,像一首繁杂而又聒噪的镇魂曲。
不过,死的人并不是犬丸等众,而是大举进攻来的‘仁义山贼团’的人。
那个少年和老人激发了犬丸心中的斗志,同时这激发了他的死志。他本来是一个很怕死的人,一个贪恋权势又爱慕金钱的人自然会将自己的性命看的无比贵重。
可同时他又是一个重感情的人,虽然他杀了自己的亲生哥哥,也不顾自己的手下性命,却总会被某些事物唤醒自己的良知,唤醒了那个曾经的自己。
也许老人和少年便是这个诱因,一个人将自己的性命完完全全的托付给了他,甚至希望牺牲自己来保全他,这份情义、这份恩德令犬丸不断审视着自己。
所以他下了命令,即便带着领地内所有忠于自己的人一同葬身火海,他也要拉‘仁义山贼团’陪葬。
他命手底下的人拿出领地内全部的油浇在了城墙之上并仍了许多干柴堆满城下,同时下令大开城门让‘仁义山贼团’的人能随时进来。
有几个神色悍然的农兵高举着火把屹立在城墙之上,只待‘仁义山贼团’攻进来,便放火与他们玉石俱焚!
一时之间,犬丸部队士气大涨,奏响慷慨悲歌,铁炮队神勇无敌,射杀数十名山贼,引得树枝上的乌鸦纷纷高声鸣叫。
海志此刻已经回到老头身边,看着这幅场景心里发毛。
“大首领,咱们该当如何?”
老头举棋不定也不知怎么办才好,用箭射杀城墙上拿着火把的人倒是容易,可这么一来他们的火把便会掉落下去点燃城墙,须臾间犬丸等众便会葬身火海。
若是以往他一定这么做,可现在他却不敢。
他们此行的目的并不是要将犬丸拔除,而是要救人,救抚子、小玲、金太等人。若是大火真的烧了起来,这些人的性命也必然会被大火所吞没。他又怎能舍本逐末去做这等事??
可若不攻,这些人等也救不了。‘仁义山贼团’储备并没有犬丸丰厚,仓促出动随身也只带了不到两天的干粮,如此僵持下去,不出五天便抵受不住,极有可能无功而返,甚至在撤退的时候被犬丸在背后捅上一刀。
连犬丸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破釜沉舟的举动竟然令‘仁义山贼团’畏手畏脚,使得自己得以喘息。
“看来这些人还真是为了那个女子来的,不过那个女子究竟有何作用,竟让谋道僧和‘仁义山贼团’互相争抢?”
这个女子的重要程度犬丸自然不得而知,但这却不影响自己利用她做些事情,譬如利用她逼退‘仁义山贼团’。
她命人带来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抚子本就受了重伤一条命只剩下半条命,而就连着所剩的半条命也被那农兵给折磨的所剩无几。
犬丸见到一根救命稻草自然毫无顾忌、不顾人性的去抓住它,只要折磨不死抚子,自己还是可抵挡。
他给抚子喂了一大碗老参汤,强保她的性命,又命人将她像旗子一般升到了旗杆上,就那般挂着。
夕阳渐渐落了下去,中秋时节的晚上格外寒冷,抚子身着破烂的单衣挂在旗杆上,秀发被冷风吹得飘飞,惨白的面色更衬的她格外的凄惨。
犬丸邪恶的笑了笑,耀武扬威的站在旗杆旁边,一脚踩在旗杆之上,手握长刀向向绳子比量着,看那样子分分钟能砍断绳子置抚子于死地。
“老杂毛,你带领‘仁义山贼团’来我这替天行道了???”
老头抬头仰望,眯着眼睛,眼睛里射出光芒。
犬丸道:“老杂毛你看设么看,你的命门在我手里啦!”
四首领是个脾气比较急的人,弯弓搭箭便要将犬丸射落墙下。
老头伸手制止道:“且满!小心谨慎!”
四首领道:“为什么?这般近,我有把握将他射死。”
老头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下令道:“退!!”
这命令别说四首领、五首领理解不了,就连三首领海志都向他投去了怀疑的眼神。
“大哥,为什么??!!纵然咱们不敢杀他也不至于撤退吧,他能拿我们怎么样??他又敢拿那个女子怎么样?”
老头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大手一摆命令道:“撤退!违令者斩!!”
‘仁义山贼团’的山贼们一听,脸上都起了惧怕的神色,他们从未见过老头这个样子,甚至好多人都不知道他有这幅面孔。
在山寨之中,老头平易近人,甚至连山寨内最低等的山贼都敢跟他没大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