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口问道:“我要不要顾忌青坊主的颜面派你去小惩他们?”
这句话说了半晌鬼切也没有回答她半个字,她自己愣了半天忽然笑了,“也对也对,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不会有什么自己的意见,我问你也是白问。”
鬼切神色睥睨,冷冷瞥了九尾猫又一眼。
九尾猫又笑道:“多少年了你还是这般性子,不论我怎么做都除不了你骨子里的傲气,也难怪当初在阴阳师中除了他便是你了。只不过你运气不好,临死之前被我找了来做成了人兵,这多年来也不知你心里有没有怒气!”
鬼切依旧是那副神色、依旧是那个眼神,只不过九尾猫又说完这句话后他眼中射出些许怒色,细不可查的怒色。
九尾猫又丝毫没有察觉,她继续道:“可惜了、可惜了,也不知道你的后代能不能比得过那人的后代,或许几百年后他们家还是压着你们一头。”
鬼切目中射出冰冷,转过头来凝视着九尾猫又。
九尾猫又似乎很享受这种凝视,她就是要反复的折磨、反复的打压,只有这样才能将这个当年叱咤风云、聪明绝顶的阴阳师的神魂彻底泯灭。
几百年来这样的对话不知做过了多少次,可无一例外,鬼切都是这副模样,只有当他两眼之中再也露不出任何的神色鬼切才真正是九尾猫又要的鬼切。
她轻轻笑了一下又拿起土往自己脸上洒了洒,妖力从身上的泥土中穿过的滋味别提有多好受了。
忽而,九尾猫又极运妖力给了鬼切一耳光,“轰隆隆”响声不绝,整个‘皇天城’都震了一震,而鬼切就像是立在地上的柱子动也不动、晃也不晃。
鬼切十分淡然的站着,看得出九尾猫又那巴掌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恍惚间,甚至他衣服上的褶皱都没有变过,九尾猫又抽回已经被震的酸麻的手掌暗暗心惊,“鬼切到底有多少实力?!我这一巴掌可有杀心,他就算能抗的过可又如何能够这般泰然自若?难道他的实力还在我之上?他与那人本就在伯仲之间,倒也可以理解,可这六百年来为何他的实力还在稳步增长?难道是我实力退步了?!!”
也正是这一巴掌令九尾猫又放弃了使用鬼切教训小次郎等人的计划,“他貌似在一点一点脱离我的控制,我还没有什么能够控制住他的东西,若是他见到那个安倍家的女阴阳师勾起他往昔的记忆说不定会反过头来像我攻来,我还是再想想该如何处理吧。”
正踌躇时,门外一只乌鸦飞了进来,它径直飞到九尾猫又的耳边小声吞吐了几句。
也就这简单几句令九尾猫又精神一震,他立即施展法术通过乌鸦的眼睛看去,只见深坑之外青坊主已经醒来。
大战过后,小次郎缓了好久才恢复一些力气,他拼了老命从人面树的树干上爬了上来,放眼望去黄沙漫天眼底尽是荒凉。
他叫道:“孙胜、笕十藏你们在哪?”一阵风吹过,这句话消失在晨曦之中。他已然累极,使不出何等神通,喊声过后又是一阵乏力,当即跌坐在沙地上。
由于人面树吸取大地气脉,大地早已变得破败不堪,他死命逃离这才没被流沙掩埋,而随着小次郎‘立地屠刃’的施展,流沙逐渐变得坚固,笕十藏洞悉变化停下脚步双眸四望寻找心中牵挂——安倍玲子。
安倍玲子在召唤出秦叔宝和尉迟敬德两式神后扛起秦瑶、结衣、杨依依三人便向安全地带逃去。
没跑多久安倍玲子便看到一处洞穴,虽然小次郎等人危及万分但她十分信任她的朋友们能化险为夷,即便她几次耐不住性子想要冲回去助阵却都因顾忌秦瑶等三人的安危没有动作。
她焦急的等着,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忽而大地一阵剧烈的震动,紧接着“扑簌簌”似落叶般的声音在身边响彻不停。
“又发生了什么事?!!”
安倍玲子不明所以召唤出一个鹦鹉式神前去探信。
不多时鹦鹉式神慌慌张张的飞了回来,将大地流沙化的信息告诉了她,惹得安倍玲子心头猛震。
“大地流沙化!!这怎么办??”
她想了一想,立即操控式神带着三人向远处遁去,在全力奔跑了半刻钟后这震动终于开始小了起来最后化为乌有。
安倍玲子捋了捋自己震荡的思绪,向后一望两眼满是担忧,“笕十藏,你会不会有事?”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笕十藏已经深深刻进了她的心底,也是在这一刻她明白了自己的软弱。
她跌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一直她都以安倍家的血脉而自豪,也正是这份自豪令她错误的以为自己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可真正轮到她去承担朋友性命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这般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