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在一个小队日军士兵的护送下,车队沿着遍布土坑的沙土路艰难行进了半个小时后,终于来到了一处位于吴家沟附近的临时军营前。
穿过由铁丝网组成的外围障碍,进入营地内的几辆卡车刚一停稳,便先后跳下了二十多名身穿白大褂的人员。出乎意外,这支车队带来的并不是军人,而是在大山里极为罕见的军医和护士。
没多久,在一名中尉医官的指挥下,随行护送的士兵开始利用卡车上拉来的设备,在营地内迅速搭建出了十几个帐篷,组成了一个临时野战医院。
到了上午七点半的时候,随着野战医院搭建完毕,大量的日军伤员开始被陆续抬医院内。
至于那些早就云集在营地外的皇协军伤兵,则是被日军卫兵用刺刀无情的阻挡在了营地外面。
很明显,这个医院并不是为他们所设的,
无奈之下,百多名伪军伤兵只能在营地外随意的躺了一地,用哀嚎和咒骂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
与此同时,一支人数在八百人左右的伪军队伍也逐渐从杏河方向开了过来,浩浩荡荡的走向了野战医院。
不多时,就在伪军队伍行军到距离医院不足二百米的时候,一辆日军陆王摩托却突然从南面疾驰而来,绕过野战医院后径直开到了伪军队伍前面。
见状,队伍前面一名伪军中尉赶紧带着翻译官迎了上去。
一顿呜哩哇啦的日语后,随着日军摩托车离开,伪军中尉也拿着手令一溜烟跑到了队伍中间,将军令递给了一名骑在黄骠马的高级军官。
“旅座……那两个日军传令兵说,这是前方楠木太君给您的紧急军令……。”
“楠木?给我的……?”
颇为意外的俯身接过军令,骑在马上的刘汉良疑惑着展开看了一眼后,脸上的表情顿时阴沉了下来。
瞥了一眼远处消失的摩托,他忽然冷冷的骂道:
“乃求的……现如今是个日本人就能对老子颐气指使了呗……妈了个巴子的。”
“旅座,出什么事了吗?”
看到上官脸色不太好,骑马停在一边的关三河赶紧控马上前,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冷哼了一声,刘汉良将手令递给了对方,眼神中满是不爽。
……
仔细的看了看,中校军衔的关三河将楠木的手令随意的收起,下意识的抿了抿嘴。
看着刘汉良的侧身,他一脸担心的说到:
“旅座,这个楠木现在让咱们加速向陈官庄进发,一看就是想让咱们替他吸引八路的火力去了……。”
“废话!日本人是什么德行老子能不知道。奶奶的,他们一撅屁股老子就能知道拉什么屎!
狗日的……还说什么中午前赶不到就军法严惩老子,呸……!他以为他是谁?大久保利吗?!”
说话间,刘汉良的火气是越来越大。
……
“额……是啊……。
旅座,咱们早上过河的时候,我听附近执勤的兄弟说这两天日本人在山里没少碰钉子,都死伤好几百人了……。
再说了,咱们可是奉大久保利的命令来此保护这个营地的,怎么可能随便听那个楠木的调遣?”
看着骂骂咧咧的刘汉良,关三河腹诽了几句,隐晦的指出了这里面的重点。
听到这,脸色难看的刘汉良从衣兜里掏出自己的银制烟盒,抽出一根哈德门叼在了嘴里。
见状,关三河殷勤的递上了打火机。
……
烟雾缭绕中,刘汉良深吸了几口烟,眯起眼看了看前方挂着红十字旗帜的日军营地,目光在外面歪七扭八躺了一地的皇协军伤员身上停留了片刻。
沉思了一会,他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哼……我就说山里的土八路没那么好对付吧,你看看……这帮日本人被打的连医院都搬过来了。
乃求的……楠木那个王八蛋想让老子给他们当炮灰,做梦去吧……。
三河!传令下去,全军开进到前面的医院后原地扎营休息,埋锅造饭……!”
……
……
一个小时后,陈官庄以东的无名山谷内。
坐在临时修筑的坚毅掩体内,赵世勋静静的听着喜子汇报匣子沟之战的情况。
听到最后,在得知二连阵亡超过七成且增员的恒县民兵队全军覆没后,他的双眼在紧锁的眉毛带动下,不自然的眯了眯。
轻叹了口气,赵世勋将手中的烟头捏碎,看向了身边抽闷烟的老不死的和周宇。
“把团里给咱们的新兵抽出四十人,在配上一千发子弹和五箱手榴弹,都补充给二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