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妖魔斗(下)(1 / 2)

画卷铺展,坤冠转身。

在那一刻,也在时间来到第六息的时候。

从画中走出‘玄牝子’怀抱长刀,只是似笑非笑的瞧了玄虚子这个另一个自己一眼,宛如真正的同胞姐妹一样,她便没有说任何多余之话的,将自身的存在彻底解散,化作一蓬光雨,转眼融入到了玄虚子的身躯之中,没有任何的隔阂。

生死者,不过一气聚散尔。

《形神烛火篇》最为核心的理念,本身就是强调:灯烛尽,应益其脂,易其烛,斯能浑天地万物以为吾身!

早在越阳楼踏上二楼之时,这个隐藏的伏笔就已经埋下。

当画中的‘玄牝子’重新回归玄虚子之身,在那一刻,将曾经留下的力量终于回收了一部分,霎时间,玄虚子给人的感觉,她隐约也就‘模糊’了起来,身上好似同时叠放了两个相似而不同的幻影……

在不知何时。

而几乎连以此为目标而来的玉京子也没有注意到的是。

从起初之时就位于祖师殿中的,那颗余殸仙所化的玉卵,同时却是悄然消失不见了。

“玄牝子、余殸仙……现在的‘我’究竟又是谁呢?”

她心中一个念头闪过,即便是看着眼前黯淡成灰的世界,狭长凤眼中,玄虚子也只是淡然如常,然后推了推顶上星冠,使顿时间,便有五色光华升腾,无声轮转,一如当初白渡子在渡劫时,展现出的那一手‘逆五行真性自如解化神光’!

按道理说,这理应是白渡子他所独创的道术,也还没有录入楼观道的传承中。

但仅仅是从越阳楼的记忆中,借着他的视角看了一眼,在此时此刻,凭借着从‘过去’重新取出的力量,而玄虚子的手中,她却是轻描淡写的将这门道术复刻了出来,以此,改变了五色光华所笼罩之处的物质物性!

金曰从革,水曰润下。

此时间,伴随着她绣口中轻轻一道吐息,呼啸的狂风到处嘶吼的天地间,而玄虚子眼前所见的、在玉京子影响下黯淡成灰的世界,一切有形之物、一切呈现出固态之物,却是诡异莫名的逐渐“流动”了起来,仿佛化作了某种粘稠的流体。

狂风在动、大地在动、世界在动。

仿佛传说中无止境、无休时的,在罡气层间永久呼啸的‘三昧神风’降临到了此处一样。

‘地’上掀‘浪’,‘风’吹‘水’移。

在那笼罩范围了整座囚龙观周边的道术的影响下,因为象征着着固态之物的‘金行’,转变成象征着着液态之物的‘水行’,而被临时扭转了物性的物质,便化作了似是而非的庞大‘流体’,向低洼之处奔流,带着难以言喻的毁灭性力量!

“武功要讲道理,而道术可不需要讲道理!”

玄虚子轻笑了起来,抚摸着一身单薄羽衣下,从越阳楼肩头,转移到了她白嫩小腹之上黑红的花纹,好似在给他已‘死’的师弟说话一样,放下手,一振妖刀,将先前说过的话再度自言自语的重复了一遍道:“可怜师弟你的最后愿望,这个要求,师姐我一定会替你实现!”

她就是她,

此刻既是之于玄牝子已经是过去的‘玄虚子’,也是之于玄牝子尚且还是未来的‘余殸仙’,还是现在要自己来拯救自己,为了师弟他最后的愿望,绝不去做‘玄牝子’的‘好师姐’!

轰隆隆。

只听闻土石奔流之声。

看着连同存在的根基,也在飞快淹没于流动的泥沙之中的黯淡成灰的世界。

高局于虚幻魔世、那玉京之顶的天魔女不快冷哼一声,也感觉到玄虚子这曾经的妖女身上,逐渐浮现的那股异常而熟悉的气息。

“啧,取回了曾经的部分力量么,不过以这具脆弱的祸境容器的承受力……呵,要我来猜一猜到底在哪一刻时,汝这疯女人,就会像瓷器一样碎裂成片吗?”她一眼就看穿了玄虚子的底细,冷声冷语,说的是端的刻薄。

见到往日情人这么一副冷淡的样子,玄虚子她也不恼,只是耸了耸肩,便意味深长的说道:“大概足够撑到玉儿你像以前那样……”

崩!

似乎什么有什么东西划破空气声音响起。

还没有等到玄虚子把话说完,而玉京子手边摸出一张玉腰长弓,这个神色冷淡的天魔女,便抬手张弓搭箭,明明是弦上根本空无一物,可某种虚幻的事物,却是从此射出,瞬间跨过了虚幻和现实的界限,直接袭杀而至玄虚子之前!

没有任何的理由。

在那一刻,虚幻之箭瞬间贯入意识,于玄虚子的脑海之中,莫名浮现出的某种极度的恐惧,而后一刻,就迅速被凝聚了起来,仿佛正在具现,化作实质性的杀伤!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这是颠倒了现实和虚幻的唯心所造之箭,籍由受箭者自身心中最为恐惧之物,那本应是模糊的想象,就会转化作切实的杀伤力,然后使受箭者受到甚至一击致命的伤害!

然而……

全然如无事人一般,明明是意识中了一箭的玄虚子,可转眼间,她却像是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样,随即悠然的声音就响起:“只可惜啊,根据谎言而衍生的事物,终究是会在真实之前屈服的……想到当初,说起来,你这一箭的存在,不也你自己主动告诉我的么?

作为曾经的性取向为女、不知道骗了多少少女感情的人间渣女玄牝子的受害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