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当初她意识到自己的实力之后,就能毫不犹豫的阳谋下计,无所谓用自己的死,换得自己和白渡子为敌时的表现,再看看现在连楼阳月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自己表现出来的自然亲近态度,即便是越阳楼,他心里也就不由得感到一阵的古怪。
这叫什么?
算是把原本的敌人变成天降系的知心青梅,还是性转版的自己啊?
‘不过……说起来的话,这个剧情看着是不是有点熟悉啊?’
越阳楼心里最后闪过了一个念头,随即便将‘漆水制龙五凶大纛’仍然想继续回到祸境尸骸上汲取鲜血的渴望给按了下来,不顾其中灵性的反抗,一手把枪刃对准了心脏,就将这口凶兵,重新按到了身躯之中,强行镇压了下去。
同王害疯的这一战虽然看似轻松,可实际上他身躯内部的状况却是要多凄惨有多凄惨,光是启动天辰装甲的消耗,就将他堪称怪物一样的如海气血给抽去了个十有八九,仅仅剩下了最后一成功力,维持残破的肉体。
此凶兵有汲血之能,如今从王害疯尸身上抽干净了残余的生机,却是正好为越阳楼所用,勉勉强强再续上了那一口气。
“呼。”
感受着像是要散架的机器一样的肉体,逐渐在生机的滋养下重新被拼凑了起来,越阳楼长长的从胸腔中吐出了一口气,只道一声好在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足够“硬”。
看着楼阳月沉默片刻一声感谢后,就走到王害疯无首尸骸前的身影,他忽然出声道:“就全当是越某为了投资不打水漂,顺便多问一句吧。”
“虽然按照楼小姐你的说法,王害疯临死之前的几天就安排好了创造‘谪仙’的仪轨,可实际上他原本也只是准备让你继承记忆,来证明他是‘谪仙-王害疯’,而不是任何一个‘无名谪仙’的吧?”
他话顿了顿,言语之中的意思已经表露无遗,还上前几步,俯身将王害疯的那颗头捡起来掂了掂道:“在这样、尤其是王害疯已死没人主持的情况下,哪怕这里面封存了他的意识,已经杜绝了借体复生的途经,可将这个原本就只是继承谪仙记忆的仪轨顺利继续下去之后,楼小姐你又是如何能保证你继承到你想要的力量呢?”
“越小哥你是不是也忘了。”她古怪的瞧了问出这话的越阳楼一眼,素手扣着墨骨折扇在傲人的胸脯上敲了敲道:“即便是在异闻司之中,本公子也一样是天才,如今脑子里面再多了这么多东西,只不过修改一个并不算复杂的仪轨而已,如何能说算得上多么大的事情?”
看着眼前青衣美人宛如成竹在胸的神情,越阳楼就知道不必再问了,既是无言以对,也是知道在专业领域的她,不需要自己的额外插手。
毕竟世界也不是需要围绕着谁转的世界,即便没有越阳楼,作为独立的个体,她也一样会去选择走向她的道路、她的命运,种下未知之因,自食未知之果。
“天有千算,人只一算。”
楼阳月道:“世事非人能算尽,哪有永远等到有万全把握才去做的道理,本公子既是绝不肯做那笼中之鸟,此间得失,自是早已权衡完毕,纵使是只有十中无一的可能,也没有此时退却的道理。”
“楼小姐你自是怎么说都怎么有道理的。”
越阳楼耸了耸肩,表示任她随意:“不过只要最后心里记挂还欠着越某的这一笔账就行,可莫要让越某这好不容易的投资成了坏账。”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哈,越小哥你应该也不会喜欢听这种空话的吧。”楼阳月摊了摊手,忽然走了过来,狡黠的一笑,素手环住越阳楼的脖颈,就将他的脸庞拉的极近了。
“放心吧,在第二次体验到当初的那一夜近乎极乐的感觉之前……本公子,我绝不会死的。”
青衣的美人温热吐息吹拂到越阳楼的耳边,在他未曾感觉到任何一点危险的情况下,一口玉齿骤然轻轻咬在了男人的肩膀上,将某种原本流转于她体内的特殊性质注入了进去,留下了鲜红而深刻的印痕。
感受着一股子舒服的麻痒感从伤口处扩散,越阳楼问道:“这是……?”
“算是那些长生军最后残留下来的不死物质吧,本公子刚刚就从王害疯的尸体里提炼出来的。”楼阳月给他轻描淡写的说道,还顺便抬起皓腕、给他展示了一下上面愈合还不久、嘀嗒着血液的伤痕。
看着越阳楼的疑惑眼神,她解释道:“是血引法啦。因为我知道越小哥你接下来不是要去囚龙观找白渡子那个老家伙嘛,所以就先采取了快速的方法,通过概念上相似的性质,将所需要的东西,引导到了我的血液之中,再借助这种形式,注入到越小哥你的体内。”
“虽然只是最后残存的一点,不过要是省着点用的话,应该还是能起到一些抵御死劫的作用。”
像是什么不负责任的渣女一样,她很快收起了那昙花一现的妩媚神色,将有些不整的青衣的收拾了一下,又唰啦一下墨骨折扇打开,掩住微微红了几分的脸庞,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过的样子。
她看似只是不经意的道:
“虽说只是借花献佛,但这下子越小哥你也算是也欠上我一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