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王不想就这么离开,花了这么多心思,至少也要见自己的父皇一面才是,话说这货都已经三个多月没见过自己的父皇了,若不时常亲近,只怕他的父皇都不记得还有这么个儿子,如此,就算太子薨世,也不会想到他这个可有可无的皇子。
可留下来也未必就能见到自己的父皇,贵妃已经把食盒拿进去了,基本上没自己什么事了,丰王非常生气,不早不晚正好撞见贵妃,运气怎么就这么差呢?
一想到撑着吃完皇帝赏赐的早饭,又在御膳房的灶台边忙活半个时辰,还有这哭肿了的眼睛,这一切的付出,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的父亲多注意自己么,能对自己有所好感,若是这一切都白费了,那岂不是亏大了。
丰王磨蹭半天,仰头四十五度看着天空,叹息了一声,终于微微转身,准备离开皇宫,再去庆王的灵柩前哭上一阵子。
“丰王留步。”
小太监轻轻喊了一声,见丰王停下,转身便回去,向皇帝汇报道:“陛下,丰王还在外面候着。”
“好,让他们四个都进来吧!”
皇帝轻生说道。
殿外的丰王,在听到留步两个字的时候,内心不禁大为惊喜,是自己的父亲要见自己了么,如此,自己的一番努力也就没有白费。
等待是非常让人焦急的,丰王见小太监又回去了,内心既激动又焦急,一秒钟几乎相当于一个时辰。
“丰王,陈王,恒王,凉王,陛下要你们进去。”
小太监跑了出来,非常恭敬的说道。
丰王大喜,不自觉的嘴角就露出了笑意,然后想到这是庆王薨世的时期,于是,迅速收起自己的笑容,以免被人看到。
“儿臣给父皇请安,给贵妃请安。”
四位皇子一同行礼。
皇帝轻轻摆手,让四位皇子平身。
“拱儿,走近一些。”
李隆基看到了丰王眼睛的红肿,不过,年纪大了之后,他们的眼神已经没有那么好了,有时候需要非常靠近才能看清一些东西。
丰王大喜,连忙上前几步,给自己的父亲行礼。
“哎呦!这肿的还真是挺厉害的,何苦哭成这样,没涂药膏吗?”
李隆基关心的问。
“父皇,孩儿子没事的,已经涂过药膏了,医佐说三五天就能好。”
丰王连忙回答道。
“真想不到,皇儿能如此看看重兄弟之情,好,很好。”
李隆基说着指了指丰王衣服上的灰尘,开口说道:“这衣服上的灰是怎么回事?”
丰王更是内心大喜,忙道:“父皇把早点赏赐给我们兄弟四个,可父皇还没有吃早点,这怎么能行,所以,我们兄弟四人就去了御膳房,亲自为父皇熬了一碗开胃汤,不下心沾染了一点碳灰,回去洗一下就好了。”
说完内心无比的畅快,颇为得意。
李隆基听了自然大为欣慰,哪怕这是假的,他也很欣慰。
“哦,是这样吗?”
李隆基说着看向后面的恒王,陈王和凉王。
陈王和凉王对视一眼,一时语噻,不知该说些什么,而恒王则淡然说道:“回父皇,是二十六兄一个人在灶台边添柴火,我们三人在外面等他。”
说完仍旧一脸淡然,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一个与自己身份相等的兄弟,他从不刻意讨好自己的父亲,也从不在任何人跟前奴颜婢膝,道家天生傲骨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淋尽致。
李隆基对这个儿子也不在意,他早知道这个儿子整天钻研道教,虽然还是皇子,但早已不把自己当皇子了,若是由着他的性子,他早就跑去道观当道士去了,当然这个儿子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从来不撒谎,或者说,只要不是禁忌的东西,他都敢直接说出来,似乎完全不屑撒谎。
“瑱儿是从来不撒谎的,拱儿,你有心了,朕很是欣慰。”
李隆基看向李珙,开口夸赞道。
丰王李珙,连忙说道:“父皇,这都是儿臣应该做的,父皇龙体安康,便是儿臣最大的心愿。”
说完再次给自己的父皇行礼,别提有多恭敬了。
李隆基欣慰的点头,开口说道:“拱儿一大早进宫给朕请安,是否还有什么别的事情?”
丰王李珙表情突然悲切,连忙回答道:“父皇,长兄突然薨世,孩儿悲伤之余,就想到父皇肯定比儿臣还要伤心,内心非常担忧父皇的龙体,所以,就与三位兄弟一起入宫给父皇请安,并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万望父皇保重龙体。”
李隆基心里大为欣慰,看向其余三位皇子。
“父皇,是二十六兄让我们入宫请安的,儿臣这便来了。”
恒王淡然说道。
“父皇保重龙体。”
陈王和凉王可没有恒王这么拽,连忙行礼道。
李隆基闻言,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若是连丰王这点小心思都看不透,那岂不是白活了,不过,看着恒王不卑不亢,视万物为空气的样子,心里有一种想生气却又气不起来的感觉,就算自己发火,那最多也是一拳打到棉花上,难不成把这个儿子给杀了,他又没犯什么错,这种明显感觉对方有错,可又找不到错的感觉真是让人很无力。
“皇儿们有心了,都回去吧!”
李隆基摆了摆手,让四位皇子退下。
“孩儿告退。”
四位皇子弯腰行礼,然后,一起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