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川路过兖州府,并未与苏羽相见。
他现在是状元,一言一行有很多人盯着。
而且,又卷入了内史令傅天酬的风波当中。
不愿连累那位长者。
他在兖州府外十里处的官道中,等到了郭颢。
“郭兄也没有带着家眷返京?”
闫言好奇道。
郭颢直言道:“此去京城,最多也就是做个翰林院庶吉士,等今后安稳了再说吧。”
翰林院修撰,从六品,主要职责为掌修实录,记载皇帝言行等。
至于这翰林院庶吉士,与修撰的职责相当,不过地位略低于修撰,是七品官。
往年,基本只有状元,才能成为翰林院修撰。
起步就是六品。
等过个三年,打磨一下资历,很容易就会到地方上做个一县之长。
至于后者,也就是庶吉士,可能过个三年,再等一届科举,到头来也只是一个散官而已,除非运气好,能到偏远地区,当个县令。
然后按照规制,每三年五载的挪个窝,挪着挪着要是升不上去,就只能提前退休了,将自己的路留给后来的进士。
状元、榜眼、探花、传胪,这四人,肯定能获得较好的政治资源,不出大问题,将来的路肯定特别通畅。
除非是极不擅长治国理政的那种,也会在翰林院或者是礼部等一些部门中,当个不大不小的官,混吃养老。
总而言之,成为前四名,无论如何都不会饿死。
回到京城,众人前往贡院,随后朝廷的旨意便下来了,郭颢、闫言等人,均成为翰林院庶吉士,明日前去翰林院报道。
陈平安等人早孟川一步来到京城,他已在翰林院担任修撰。
基本所有人都已经有了职位。
不过都是散官。
可唯独孟川的任命还未下来。
他倒是不急于一时。
选择继续在一家客栈中落脚。
幼娘跟随在他的身边,寸步未离。
孟川对此感到郁闷,“都已经来到京城了,你还要跟着?不回红袖阁?”
幼娘回应道:“此前就跟先生说过,二皇子将奴家安排在先生身边,是为了照顾先生,并不是要监视先生。既然是照顾,那奴家自然不能离开先生才是。”
“免了,帮我谢谢二皇子殿下的好意。”
孟川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去。
然而,幼娘还是寸步未挪。
“铁了心要留在我身边了?”孟川皱眉道:“你即使留下来,我也不会信任你,何苦?”
“奴家一开始不愿离开您身边,是怕违抗肃王殿下的命令,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是现在不离开先生您身边,是奴家很钦佩您这种人,您身边,也缺个人照顾。”幼娘正色道。
孟川道:“你若继续留在我身边也可以,把衣服脱了。”
幼娘莞尔笑道:“先生就这般猴急?”
说着说着,转身将客房的门关上,然后徐徐褪去自己的外衣,她那精致锁骨与诱人香肩,顿时裸露在孟川的眼睛里。
“不洗澡?”
“奴家在您旁边在开间客房,洗完澡来寻您?”
“甚好。”
孟川认真点了点头。
当幼娘穿好衣衫,走出房间之后,他便立即将门反锁了。
幼娘察觉不对,开始敲门。
然而,孟川已无任何回应。
灰头土脸的幼娘只好住在了他的旁边。
翌日清晨。
朝会。
曹长柷宣孟川觐见。
承德殿中。
孟川向高高坐在龙椅之上的曹长柷以及他身旁的李轻眉,深深作揖道:“臣孟川,拜见皇帝陛下,皇后娘娘,陛下万年,皇后万年,大魏万年!”
慷慨激昂的声音,让不少大臣闻声一振。
所有人都很清楚,今日孟川来到此间,则代表着他,将要正式踏入朝堂了。
这个年轻人,没准将代表着整整一个时代。
满朝文武,除了吕渊、八贤王之外,全部站立着身躯。
而那八贤王,是有着从龙之功的。
当年,先帝还在世的时候,八贤王是最早支持当今圣上夺嫡的存在。
所以,自然而然的,到现如今,也成了大魏朝最有威望和权力的几个人之一。
孟川起身后,曹长柷目视群臣,缓缓说道:“按照以往惯例,新科状元孟川,成为翰林院修撰之后,需磨砺数年。
然而,国朝上下,弊端甚多,正值用人之际。如今内史令傅天酬,又被御史台弹劾其在江南为官之时,贪污甚多,罄竹难书。
给事中之位,有监察六部之责,空悬多年,致使我朝官场乌烟瘴气,朕心甚痛。
孟川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朕在这里便不多言,朕思虑再三,决意让孟川担任六科给事中之职,同时兼任翰林院修撰。”
六科给事中,正五品官衔。
有资格上朝。
需每日向皇帝觐见。
常侍皇帝左右。
主要负责监察六部官吏,亦负责管理图书文翰、修史等事。
职位不大,但是权力很重。
和御史台是一个性质,但是不受御史台管辖。
给事中只向皇帝汇报。
麾下有二十四名科员。
每四位负责监督朝廷六部之一。
在玄武门外,设有直房。
一般来说,六部每年呈给皇帝的奏折以及各司开销等,都需给事中过目。
这是一个要职。
后来因为锦衣卫的创建,大大影响了御史台权力,其地位在御史台之下的给事中,自然也名存实亡。
不过令文武百官没有想到的是,皇帝居然直接让孟川担任六科给事中的职务。
而且...
并没有询问大臣们的意见。
也就是说,此事,皇帝一人就已经拍板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