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郝文缓步回到案前,收剑入鞘,却复又仰天长啸道:“既如此,他日定要将这三人人头,俱都斩下。献给李延庭将军!”说罢,那郝文竟然仰天倒下,叫众人都大吃一惊,慌慌张张赶上前去,此时又听闻那郝文鼾声响起,极为香甜,众人这才知晓他乃是酒醉昏睡过去,这才放下心来,将那郝文抬入内堂歇息,这才离开将军府第。而今夜万寿城的防备依旧没有松懈半分,以防姜军夜袭。
且说那尹温烈等人回到大营后,尹温烈、叶居霜与锦帆三人坐在帐中,三双眼睛彼此看着彼此,许久都未闻有人开口。沉默良久,终究是那尹温烈开口轻叹一声,无奈的说道:“哎,莫非无有诸葛先生与韩先生,我们当真无法攻破那万寿城么?难不成,要请韩先生到前线来出谋划策?”
这个想法并不合理,韩追在义军之中所担任的职务与位置并不是简简单单一个军师,正如外界传言,如果说诸葛咎乃是那西汉时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张子房,那韩追便是义军中经天纬地,胸怀家国的萧相国。三府之地的户籍赋税,钱粮兵马,府库账目,人丁排布,大小事务俱都在他心中脑中,因此他所做的更多的是处理三府之地的重要政务,而非是在前线冲锋陷阵,出谋划策。即便韩追依然具有这种才能。
先前在定远城之时,韩追还能抽出身来处理三府之地的重要事务,一旦他离开荆南根基,来到前线,势必会将重心前倾,致使军政堆积,无人处理,故而那叶居霜摇头说道:“这不大现实......韩先生肩负大任,只怕不能轻易离开三府之地......倘若将他请到前线来,那城中搁下的事务,绝非是周姑娘与令狐大哥所能承担的......只怕此事还是得靠我们自己......”
“哎,我当然知晓此事......只是眼前除了将韩先生请到此处来,几乎是束手无策,又当如何?总不能在此地与卫军僵持,坐等他的援军赶到罢?”尹温烈无奈的摊开双掌说道,“李延庭好不容易才撤军,我们若是不能抓住机会趁机北上,只怕是再无这般良机了......”
正当尹温烈与叶居霜二人面面相觑,无可奈何之时,那锦帆忽然说道:“哎?既然不能将韩先生请到前线,为何不遣人回到城中,将此地情形尽皆告知韩先生,向他请教计谋,再来破敌?总好过在此空耗时辰,束手无策?”尹温烈闻听此言,一拍大腿站起身来,朗声笑道:“哈哈!此计甚好!先前脑中思绪混乱,一团浆糊,竟然忘了此事!多亏锦护卫提醒!甚好,甚好,我当即吩咐人去办......”
尹温烈与叶居霜大喜,就要前去安排心腹小校回城请计,不想那锦帆却上前阻拦道:“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反叫那卫军的细作查探到甚么风声。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倒不如我亲自回一趟定远城。想来不过二十余里,我星夜兼程,快马最多不过几个时辰,定能折返。”
“如此甚好。此事由锦护卫去做,我等也放心些。”尹温烈当即同意,想来此时军中并无要事要委派锦帆去做,而他自告奋勇,毛遂自荐,尹温烈没有理由拒绝。况且此事让他去做,的确令人放心。因此尹温烈亲自为那锦帆备好马匹鞍辔,与叶居霜一同将他送出营门,两人同时拱手拜道:“有劳锦护卫,一路上多加小心。”
“那是自然。”锦帆也拱手回礼,随后翻身上马,又在马背之上对二人拜道,“少时便回,二位不必挂心。吾去也!”说罢便扬起马鞭,驱马上前,转眼间便消失在如墨的夜色之中。而尹温烈与叶居霜则望着那锦帆的背影逐渐淡出,这才回转营内,可那叶居霜却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尹温烈见状便问道:“霜儿,你在担心甚么么?”
叶居霜闻言微微一愣,随后哑然失笑,轻声说道:“倒也没甚么......只是这心中没来由的有些不安,总觉着有甚么大事会发生......但愿是我多虑了罢。”两人这才结伴回营,却未曾入眠,而是静静的等候那锦帆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