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你是接到了本座传下的军令后,才如此行事的?”司马佐闻听此言,脸色微变,双眼微眯,徐徐站起身来,背负双手,对那李密说道,“李密,你也算是跟随本座多年的老将,你应该知晓本座的规矩。今日竟敢违抗本座的军令,你知道下场是甚么么?”那李密登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与杀气,当头压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神经紧绷的李密暗暗咽了口唾沫,迟疑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司马佐便接着说道:“李密,你认罪么?还有何话说?”李密为了保命,自然要好好解释一番,故而五体投地,匍匐着向前爬了半尺,拜伏在司马佐的脚边,仰起头来眼泪汪汪的诚恳说道:“将军,罪将有罪,罪将认罪......但将军,末将乃是有苦衷的哇!那姜军欺人太甚!他们不仅辱骂我们,辱骂将军您,还辱骂圣上,辱骂我们大卫啊!末将,末将实在是气不过,一时糊涂,才违抗了军令,末将也是出于无奈啊!”
“好一个出于无奈,好一个有苦衷,呵。”司马佐闻言没有丝毫的动容,反倒冷笑一声,不屑一顾的用脚尖轻轻将李密那张粗糙的脸踢开,“这么说来,你非但觉得自己无罪,还觉得自己乃是情有可原?哼,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想你这等人,焉能在本座麾下为将,焉能为大卫尽心尽力?你自己说,违抗军令的后果是甚么!”
司马佐的语气极为果决,不容置疑,那李密早已被吓得丢了半条命,但在司马佐的威慑之下,还是哀声断续说道:“回禀将军......凡我军中将士,但有违抗军令,擅自行动者,勿论年龄、资历、军职,一律......一律,斩立决......”当说出最后“斩立决”三个字之时,他李密的脸早已毫无血色,身子更是无力的瘫软着,好似半只脚已然踏入了地府大门。
而那司马佐却云淡风轻,似乎不是很在意,在大帐之中踱步一阵,环顾众将神态,各有不同,最终又将目光落在那李密身上,冷笑一声问道:“你既然知道下场如何,为何还在此地耽搁时辰?还不速速出帐领罚?你也是跟随本座多年的旧将,为何的这般不懂规矩,难道真要本座拖你出去么!”司马佐表情骤变,先前大骂李密时那怒不可遏的神情复又出现,剑眉倒立,怒目圆睁,但将目光一扫,那李密就好似中了一发冷箭,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司马佐右翼摆手,唤来门外左右卫士,便吩咐其将李密推出帐外,军前正法,首级高悬于城寨之上,以儆效尤。李密闻言,当即慌了手脚,原本早已酸麻无力的手脚此时此刻又恢复了活力,只见他手脚并用,赶忙爬到那帅案之前,面对着端坐在案后的司马佐,哀声请求道:“将军!我真的有苦衷啊,将军,我乃是迫不得已啊!将军,请将军饶我一命罢,饶我一命罢!”
但那司马佐似乎极为嫌弃那靠上前来的李密,故而赶忙摆手,吩咐左右不必管他,只管将那李密拖出帐外,推入刑场。而那李密到死都不曾放弃为自己辩解的机会,一直在声嘶力竭的呐喊着,解释着,向司马佐讲明自己的无辜,只为了恳求他宽恕自己一条性命。但司马佐不仅不为所动,甚至连表情也未曾改变。
左右两旁诸将士实在是听不下去那李密撕心裂肺的哭嚎声,丝毫不像是个征战沙场,临危不惧的战将,但他们还是纷纷上前,拜倒在地,为他请命道:“请将军宽恕李密将军这一次!念在他跟随将军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暂且宽恕他这一次罢!李密将军虽然违抗了军令,但他毕竟单枪匹马便杀退了前来挑战骂阵的姜军,也算是功劳一件。功过相抵,理当留下一条性命。若是不准,也可将他贬为军前小卒,戴罪立功,请将军三思!”
不想众将的连番求情反倒激怒了那司马佐,只见他拍案而起,眉宇间怒气丛生,厉声喝道:“汝等谁敢再为那李密求情,便与他同罪!陪他一同掉脑袋去罢!常言道,军令如山,军令如山,若是今日本座不斩他,将士们便会认为这军法形同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