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诸葛咎岂会轻易在人前卖弄本领,故而将那手中白羽扇往肩头一拍,笑着拱手问道:“展示如何?不展示,又当如何?”田牧遂言道:“你若展示的好,叫我等信服,那诸事皆无,老夫也当负荆请罪,以表歉意与敬意,不仅将先生奉为上宾,更是任凭先生处置。若不能叫我等信服,相信先生的身份。那就休怪老夫无情,治你冒名顶替之罪!”
诸葛咎闻言不屑一顾的大笑三声,左手探入右手袍袖之中,握住那只随身携带的浑金整龟甲,摇晃几下,便从其中抖出几枚特殊的钱币,在手中掂了掂,又掐指细算了一阵,便胸有成竹的当着众人的面,将那田牧老将军自高中状元后的经历尽皆说了一遍,竟然分毫不差!
众人俱惊,唯独那田牧已久不动声色,听罢不仅没有丝毫感叹,反倒抚须大笑道:“哈哈,这算甚么本事。老夫一辈子这些许破事,早已不是甚么秘密,稍微打听打听便能尽皆知晓。如此看来,阁下只是耳目众多,善于打听罢了,却无有多少真本事。”可那诸葛咎却又不慌不忙的说道:“老将军虽有勇力,智谋兼备,奈何刚而易折,易招小人,最终只怕会被小人所害。”
“你!”田牧闻言大怒,拍案而起,指着那诸葛咎便厉声骂道,“你这黄口孺子,竟敢在此地妄论祸福,左右,将此人赶出城去,再敢放肆,乱箭射死!”左右当即接令,又要上前来拿那诸葛咎,众人正欲阻拦,那诸葛咎却又说道:“田老将军不必心急,我料定那卫军此时已然朝你扬宁府进军,想来不久的将来,此地定然会有一场恶战。倒不如将小可的性命留到那时,若小可无策退敌,再治罪也不迟。”
“笑话。”且看那田牧缓步走下台阶,望着那诸葛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怎知有卫军逼近扬宁府?”话音刚落,那门外便冲入一位守城士卒,纳头便拜:“报——前方军情来报,卫军先锋骑兵距离扬宁府城只剩八百里!更有大军紧跟其后,不日便会逼近扬宁府城!”众人闻言大惊失色,一来是对卫军进军如此神速而震惊,二来也是因为这诸葛咎料事如神而震惊。想来卫军既然能抽身继续南下,逼近扬宁府,就说明扬宁府以北已然再无他们的威胁,而他们此行的目的想必不止是夺占扬宁府,更是为了一举歼灭尹温烈的义军。
而扬宁府的哨骑范围极广,想来若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报知那田牧,不想如今这诸葛咎竟然在田牧之前就得知了如此重要的军情,实在是叫人倾佩不已。尹温烈等人自然是愿意相信他,但那田牧却小声对左右吩咐道:“告知所有哨探,传递情报要小心谨慎,切莫不可走漏风声!”那侍卫领命而去,诸葛咎则微笑着望着那面色有些难看的田牧,问道:“我说的如何?不知田老将军如今可否相信小可并非是冒名顶替?”
“且休说此事,你且说若卫军逼近扬宁府,你无法退敌,又当如何?”田牧指着诸葛咎发问道。诸葛咎不假思索,毫不犹豫,当即表态道:“若田老将军将剑印暂且交给小可保管,放权给我,我无有掣肘定然能退却敌军。待敌军溃退后再将剑印交还。非是如此,则卫军难退。若依从我计,仍不能退敌,那小可甘受军法,数罪并罚!愿立下军令状为证!”
田牧闻言心里有了底,当即答应道:“好!先生好魄力!来人,取军令状来!”故而那田牧当即差人取来军令状,交予那诸葛咎签字画押,后押在堂上,并将剑印交给诸葛咎,另有吩咐道:“老夫大可放权给你,希望你所言非虚。若你夸夸其谈,纸上谈兵,冒名顶替,到时即便老夫战死,也要在死前活劈了你!”诸葛咎大笑着接过剑印,转身便离开正厅,回房歇息,众人无奈也只得回房,只等明日,看那诸葛咎如何保定乾坤。
谁知第二日一大清早,那诸葛咎便召集城中所有的工匠,叫他们抓紧时间,赶造出全新的骑甲,但城中乃有一万守军,急切之间难以造全,诸葛咎衡量之下,便下令他们定要在卫军赶到之前,至少打造出三千副全新的骑甲,他甚至还拿出一副自己设计的衣甲图样,供那些工匠参考,并讲明,材料都已然备好,用可自取,在这期间,三军将士除了日常的操练之外,也要帮助这些工匠,打些下手,干些杂活。至于工匠的薪资,则一并由府衙承担。